辛泽一大早起来没看见自家大哥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打开门窗发现天光刚亮,一片灰蒙蒙的。
“奇怪,大哥去哪了?”
他走出房门,边打哈欠边往甲板上走,大哥可能在那儿。路过石更草房门时,从里面走出一道身影,他揉着眼睛也没注意看,以为是石更草,随口说了句:“早啊。”
“早。”
等等,为什么回他的是个男声,而且这声音还如此耳熟。他回过头仿佛被雷劈一般,指着那人手指颤抖道:“大……大哥!”
大哥为什么会从那女人的房内出来?难不成……天啊,要是石更草做了自己大嫂,那跟世界末日有什么区别!辛泽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头晕地扶着门框朝内扫了一眼,屋内昏暗,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酒坛子,而且那女人似乎还衣冠不整。这……这八九不离十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酒色当前——摸着良心说,那女人其实长得真不错,虽然不能与弦珠相提并论,但也算是前凸后翘,完了,完了,大哥肯定是酒后乱性了。
辛鸿看着自家弟弟脸色跟变戏法似的,一会白,一会红,一会黑,就知道该想的不该想的这家伙脑海里估计不知转了多少遍。他绷着脸伸出右手手指弹在辛泽脑门上,给这家伙来了个响蹦,“少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跟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辛泽吃痛捂着额头,嘟囔道:“没有就没有呗,下这么重的狠手做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辛泽本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的精神,脸上流露出深表怀疑的表情。
辛鸿看到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没信,刚欲打算再度开口打消他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外面忽然传来喊叫声:“有人吗?船上有人吗!”
“谁啊,一大早来就上门来叫唤。”辛泽疑惑地说。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辛鸿越过他,顺手将石更草的房门关好了。
辛泽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哥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就这还敢说你们俩是清白的!
他们俩上了甲板往下看,原来是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只见他身着青色襕衫,头戴黑色方巾,腰系丝绦,脚上是一双皂皮靴,一副文质彬彬的弱书生模样,若非当时亲眼所见,不然很难将眼前斯文读书人与那天状若疯癫、力大无穷的狂暴之人联系在一起。他手上还提着一个木盒子,辛泽猜测应该是谢礼。
辛鸿放他上了船,年轻人上来放下木盒,冲上来激动地抓住他俩的手,面带笑容充满感激之情地说:“恩人啊,多亏你们救了我的命,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不,比亲人还亲,天涯海角,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
“那个,你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
他们两兄弟费了老大的劲才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不好意思啊,看到你们心里太激动了,没控制好情绪,实在是失礼。”年轻人捏了捏手然后抱拳道,“在下叶黎,竹叶的叶,黎民百姓的黎。”他又将地上的木盒提起双手奉上,“这是在下亲手所做,聊表心意,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辛泽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九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分三层装在盒子内。
“在下身上别无长物,拿得出手的也就几分厨艺了。”叶黎略显难为情地说。
“看起来还不错,我先尝尝看。”辛泽伸手抓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往嘴里送,甫一入口他整个眼睛都亮起来了,“好吃!又香又糯,哥,你也来一块。”
辛鸿也拿起一块吃,味道确实不错,比起鸿鹄里的那些名厨也不遑多让,“海风湿重,我们也别站这说话了,先进里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