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寿星(1 / 2)

万幸,没遇上交警。

还了车过后他们片刻不肯耽搁,径直回了艾达租下的公寓。至于彼得,他从一开始就被进了对方的节奏,大脑根本没有思考时间,成了人偶摆件,听由艾达盲从行动。

刚坐上沙发,艾达就问:“想要喝点什么?”

这当然是一句客套话。彼得压下蠢蠢欲动的慌张,张嘴说话:“水、水就好。谢谢。”

艾达拧开过滤水龙头,徐徐水流撞进杯子。她头也没回,“我发现你好像总是‘水就好’,确定不来点别的?”

彼得“额”了一声,尚未回答,忽感鼻端发痒酸涩,旋即不费力气地打了个喷嚏。

他利用手腕搓揉鼻子,彼时艾达已经坐在了身边。盛满水的杯子被塞进手中。

“你感冒了?”她面露忧色,摇摇头。“这个季节感冒的人还挺多,可能是天气要回暖,产生了温差。体质不好的话要多注意保暖啊。”

彼得讪笑,再度说话时,他听见自己厚重的鼻音,心中升起几分尴尬,颇为不好意思。

“你别担心,我的身体很好,只是最近——”

话到这里,消了音。

只是最近在高空时间太长,尤其是遇上需要抢占制高点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前几天掉进海了,哈,在美国东部一月份的海水里游泳,你不会想知道是什么滋味的。可他不能这么回答。

“……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神游了。

嘿,老兄,自从遇上军|械库以后,他总是喜欢在心底小剧场里滔滔不绝!

要知道,这可不是他的本意,在军|械库面前多言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家底都交代干净。弗瑞局长曾说过,军|械库擅长的某一点——如果你执意不开口,那么她会想办法让你唱首歌;如果你开始说话,那么,恭喜你,你可能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是一项很神的技能。

至少彼得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寡语状态吧。

通常情况下他会在紧张时说很多话,但愿还没能把事情给抖搂出去。

他朝着艾达挤出一个称不上自然的笑容,下颌线分明的脸颊捎带点青春期男孩的羞涩。

“没什么。被同学传染的,就是上次那个,在推特上经常给我点赞,后来还关注你了的那位。”说到熟悉的人,语气不由变得舒畅且流利。“他叫奈德,是个很好的哥们!他也很喜欢星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雅各布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俩的话题。一双小手递过来一本册子。

“这题我不会。”他指了指上头的一道题目,又挪开指向另一道。“这题我也不会。”

一看到一连串天文数字,艾达欲感焦头烂额。转手摸出手机,正准备谷歌。

她似乎想起什么,倏地扭头。

彼得不明就里,猝不及防地对上艾达充分炙热的目光,脊椎发僵。

“你彼得哥哥不是在这吗,让他教你好了。”

彼得热着脸,抽过册子:“让我看看……”

艾达没能注意到他异样的情绪。耳边的语调起伏,混杂着咕哝的鼻音,时而抽吸鼻涕,更多的词语从他活动的双唇露出来,手里的铅笔在草稿纸上写个不停,偶尔拧首回看雅各布,询问他是否听懂。

雅各布递来的算本,艾达曾是会做的。

以前在家时,家教老师进进出出,却始终难堵住她。倒不如说,她更喜欢将在课上开小差,当做是对家族的抗衡。

那段日子,摆在她面前的不是的光明的未来,而是一条确定安排、不会有改变的路。

她悄悄举起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刻。手机中的俩位男孩专注且认真。暖光渡出虚影,摁下快门的瞬间,‘咔擦’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彼得反射性扭头,那双深褐色眼睛深深的印出女性的脸颊。她促狭一笑,嘴角浮现些许尴尬。

艾达招招手,示意俩人继续。彼得眨眨眼,又埋下脑袋继续讲题。

就在这时,铃声鸣响。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艾达瞥见上面一行名字,也不避讳,划开屏幕接通:

“喂?”

断断续续的人声传入耳畔,有男有女,时不时大声呼喊什么,伴随着杯子碰触,阵阵叩击耳膜。可这么多声音,没有一个是拨号人的声音。

艾达拉开手机,信号满格。旋即用手指堵上一只耳朵,继而问道:

“杰森?你那边有点吵,有什么事吗?”

对面仍然没有说话。

细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更多的茫然情绪挂在眼梢。她又问:

“你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彼得还在讲题,“你在哪里?还是说晚些再聊?”

她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图。留意到雅各布投过来的视线,艾达回望回去。男孩板着脸,只有嘴唇在动:

“出什么事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私事打断了俩人,她站起身来,捂住话筒,回道:

“没什么,一个朋友。你们继续。”

几秒的功夫,她离开客厅走到阳台,左手捏住手机,不确定是否应该在说些什么。寒风像是塑造出形状,砰砰撞在她的躯体。

她听着电话那边杂乱的声音,耐心等待。

很多时候,艾达都以为对面应该开口讲话了,然而除了背景音,什么也没有。直到电话挂断,杰森依旧吝惜金口,不肯说一个字。

她叹了口气,给他发了条短信:

*你那边可能信号不好。*

熄灭屏幕。

冥冥中一个念头钻入她的脑袋。压根不是什么信号不好,只是人家不想说话而已。艾达苦笑。即便是相处时间谈不上短,她也敢说自己从来都不了解杰森。

他就像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你听见引线灼烧的声音,想要去灭掉,却怎么也找不着它在哪里。

折回客厅时,几乎是同时接收到来自于同一方向的视线,亦含探究。

她晃晃手机,漫不经心:“骚扰电话。”

雅各布的表情多了不赞许:“你刚才还说是朋友。”

艾达不以为然,拉开冰箱淘物:“朋友就不能打骚扰电话吗?”她翻出一块昨天吃剩下的蛋糕,“别告诉我,你们有人喜欢听骚扰电话。”

这席话逗笑了所有人,连艾达说完也没忍住。

对于这个电话并没有被艾达放在心上。那通短信跳出了已读标识,之后再无回信。杰森此行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也懒得去猜忌了。

彼得被留下来吃晚饭,他和雅各布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连同艾达也不禁被此气氛给感染。也跟着参与俩个小少年的话题。她原本提议要送对方回家,但少年婉拒了她的建议。

“我家不远的,一会就到了。”

艾达也不好多说。只得点头,而后挥手告别约定明天见。

雅各布的习题她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彼得十分热心肠的表示愿意每天放学后过来待俩小时,以助雅各布完成功课。

直到指针擦过九,店长发来一条通知。告诉她明天不用过来上班了。艾达看着那则短信,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从未有现在这么想念过威廉,就算迟到了十分钟威廉店长也从未有过计较之心,反倒是打趣她,是不是前一晚在酒吧玩的太疯了。

雅各布收掉布置在桌面上的作业本,踌躇问:“你不用去上班吗?”

艾达挂着笑容,“我辞职了,决定换个工作。”

他拧着眉头,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所打断。那头又摁了俩下,霎时屋内响起持续铃。雅各布即刻离开沙发,前去开门。

等待的时间有点久,艾达好奇的把脑袋探出沙发的椅背。男孩扶着门框,半个身体伸出门外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艾达心下疑惑,屈膝支在沙发,俩条手臂扒在椅背上。

“是谁来了?”

门扉嘭然合拢。雅各布端着一只一臂宽的礼盒趋近屋内。他慎重地将盒子递给艾达,不悦道:“我开门的时候只看到这个。”他手里捏着礼盒上的丝带,认出上面的单词,“这应该是给你的。”

——IRINA

艾达只觉眉心猛地一跳,心脏遽然加速,泵出血液,飞快的流向大脑,烫的她眼前泛花。手指在不察情况下颤颤发抖,别进盒子俩侧,兢兢业业地启开盖子。

入眼是一些叠放规整的衣物,摸上去能轻易辨识出其价格的不菲。

左上角明晃晃的放着一只黑色盒子,打开发现里头装有一瓶香水。透明液体在灯光熏染下,沉融暖黄。艾达压抑住心头的惶恐,捉住瓶身递近脸前,暖光流动于瓶身,滑逝在圆润边缘。

瓶子的中央被条一指宽的金色铁片环抱,她听闻耳边似有渐次逐起的嗡鸣,头晕的症状愈来愈明显,手指失调,香水瓶就这么坠入盒中。贴片隐隐跃动一圈字母。

——LA.VILLANELLE

……薇拉内尔。

艾达毫无征兆地推开盒子,里头的东西倾泻掉地。她宛如麻木的木偶,凝望着脚边的件件物品。

她本以为是快递到了,不期然竟是上次那个强吻她的女人送来的东西!

雅各布谨慎的退到沙发边,一同望着地上的狼藉。他从未见过艾达有如此的失态、萎靡。

“这里面是……?”他忽的想到什么,“我现在去收拾东西?够时间吗?”

男孩的声音让艾达眼睫一跳,脸上仍有未消退干净的惧色。她有些奇怪:“收拾东西?干什么。”

雅各布下意识开口答:“不是炸弹吗?”

????

炸弹?

艾达揉了揉额角,无奈:“不是炸弹。”她长出一口气,动手拾起盒子。“只是一些衣服。一会把它丢——不,把它收起来吧,放到看不到的地方去。”

雅各布点点头,也跟着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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