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德海文离哥谭仅需半小时，沿海过去便是哥谭海岸，今夜已过半，夜翼登上机车一路赶往哥谭。
他无需进入市区，而是选择径直驶入郊外直奔韦恩庄园。刚一入门便注意到阿弗正在收拾餐具，瞥见他，家里最靠谱的男人，用着一如既往的英式腔调冲他说：
“老爷他们在‘下面’等您，理查德少爷。”
迪克并没有立马走开，反倒兴高采烈地拥住阿弗，“好久不见，阿弗，来个抱抱怎么样？”
“很高兴理查德少爷您还能对我这个老人家有所留念，但您不觉得对于四天前才见过一面的我们，这个‘好久不见’有点多余吗？”
管家侠讲起话来总是富含英式幽默，迪克笑容不减，只是耸耸肩，不痛不痒道：“噢，都说离了家的小鸟每一次归巢都是一种殷切希望。”
他收回话茬，进而低首附耳问：
“布鲁斯心情怎么样？有很糟糕吗？”
阿尔弗雷德收掉碗盘，搁置托盘中，“如果您指的是在‘下面’泡了一天，拒绝进食也推掉下午茶的话，那他每天都这样干。”
在阿尔弗雷德那儿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没有提前做好心里预警的迪克只好前往书房，他用手指拨了几下钟表的时间，时针指10，分针朝48，做完后，一边的书架倏地抖动，旋即朝右侧滑开让出通道，门后的石阶梯陡峭阴暗，宛如能一直通往地狱。
夜翼顺着楼梯走下，很快便达到他们的基地，男孩们梦寐以求的蝙蝠洞。
等到视野开阔，他才注意到蝙蝠洞有点挤得可怜，他望着一行人，心想，这大概是蝙蝠洞有史以来人最多的一天了。
蝙蝠女孩、蝙蝠女侠、搅局者、红罗宾、罗宾、蝙蝠侠齐聚厅堂，仅有身处香港的黑蝙蝠卡珊德拉·该隐没有赶回来。夜翼暗自吸了口气，默默走近他们。
“愚蠢的格雷森来了。”人小鬼大的罗宾第一个说，他抱着手臂，满脸的不友善，“你要为你的不理智判断而付出代价。”
迪克尴尬一笑，试图在弟弟面前挽回一点大哥的形象：“小D，你们确定真的是艾达做的吗？”
“艾达？”提姆颇为疑惑，他费解地说，“我们说的不应该是军|械库或是伊莉娜吗？别告诉我，你还在执迷不悟，沉醉于她的人设游戏，迪克。”
搅局者史蒂芬妮·布朗也点点头，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伊莉娜，她都没能亲眼所见。而史蒂芬妮一向是队伍中的乐观派，如果不是蝙蝠女孩芭芭拉告诉她军|械库炸了GCPD，她恐怕都无法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她迅速在心底构建出预想，将对方的处事逐一进行分类，最终归咎成：伊莉娜=疯女人。
“如果这只是小事情就不会叫你回来了，布鲁斯调过韦恩企业的监控，确实是伊莉娜所为。”她神色不动，每个音调带着习惯性的上扬，但无意冒犯，“芭芭拉也看过警察署附近的监控，也是伊莉娜。”
蝙蝠女侠凯特·凯恩拧着眉头，嘴唇并在一块儿。她素来最重视家人，失去了母亲和妹妹曾给过她最沉痛的打击，但现在她有了新的家庭，凯特发誓，她绝对不会再失去一次家人，尽管她总是和蝙蝠侠的理念不同，但她其实也打心底的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第二次家人。
“你应该反思，而不是找借口，夜翼。”
凯特的军人腔调令迪克有些失神，他顿了一下，开始怀疑自己，但很快又驱散刚聚拢的想法，他之前做出过承诺绝对不会怀疑对方，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晚一步知道事情全貌的蝙蝠侠忽然说话，他的声音对于所有人来说是迟来的定锤音，一语既出，便敲定了这场内部会议的结果。
石阶梯隆隆响起的脚步声传进每个人的耳里，三只小鸟同时扭头看向过道。待看清来人时，恶魔崽子第一个不淡定，作势要摸武|士|刀。
“你特么来干什么！？”
提姆也倍感意外，“……头罩？”
红头罩进入蝙蝠洞，不动声色绕过蝙蝠侠停到蝙蝠电脑前，气压低的可怖。他把手里捏着的头盔放到一边，连个眼神都吝啬给离他最近的布鲁斯。
“我没时间和你玩，恶魔崽，我就来借用下蝙蝠电脑，我的电脑跟不上处理速度。”
涉及到专业范畴，提姆顿时添了几分兴趣，也跟着凑到电脑前。他留意到对方的手里捏着一张玻璃载片，眉尖向上顶起，有些好奇。
“你要做什么？”
“……验血。”
“谁的血？”
“……军|械库。”
夜翼闻言倒吸一口气，他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兄弟，“你怎么搞到艾达的血的！？”
杰森嗤笑出声，一线光没入眼瞳，使得眼底蕴显宝蓝，“所以她告诉你她是叫艾达对么？”
迪克哑然，面带纠结，他很想说点什么辩解，刚发了个音，剩下的话却乍然化作异物，卡在喉头，说不出也咽不下。
“这个是……”一直观察电脑画面的提姆发现了异常。
血液的杂质实在太多了，红血胞混着坏死的组织，聪明的小侦探很快便明白为什么说要借用蝙蝠电脑，满屏的遮盖物，若是不进行过滤的话，很难辨识内容物，可化学筛选会导致血液失去原本的模样，最后清洁过度，也无从查证。
“……酒神因子。”杰森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他目不转睛的搜查着电脑显示的数据，“还有一点奇怪的东西……”
“稻草人的风格。”芭芭拉立马补上话头，“是新的，虽然有点类似于恐怖毒素，但大体上完全不同，这可能会导致精神错乱。”
达米安颇为厌烦：“这就是你来这儿的原因？所以呢？你想说她其实是被逼无奈的？”
“……如果你们还要像群鸡崽子啄叫的话请继续，但我要说清楚，我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上次她受伤的时候就用掉了所有机会。”
蝙蝠侠率先远离众人，他的手指埋进布料把过长的披风稍稍拎高，步调又沉又闷。
不明就里的史蒂芬妮转动脑袋，眨了眨眼，目光梭巡在每个人的脸上。她猜测自己大概场上唯一最缺乏认知面的义警，不由感到好奇：
“额……我错过了什么前情回顾吗？蝙蝠为什么说给过一次机会了？”
凯特叹了口气，继蝙蝠侠后第二个转身离开蝙蝠洞。
史蒂芬妮只好把期许的目光转向她以外唯二的女性，蝙蝠女孩芭芭拉，企图用眼神来打动对方。
洞悉到对方的意思，芭芭拉从喉间挤出一声长气，紧绷的脊背得到松懈，“之前我们的红宝宝炸了阿卡姆的时候，布鲁斯在三门大桥曾捏断过她的手臂。”
她说时还不忘嘲讽一把红头罩，看也不看对方，俨然杰森并不在场。
“就这样？就因为这个蝙蝠就放过了伊莉娜？”
“不……那段时间她除了和红宝宝那次以外，就没再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即使是蝙蝠侠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拘捕军|械库。”
达米安从鼻端挤出一声冷哼，他认为，自己是首位去接触军|械库的人，虽说一开始是巧合，进了那间便利店后他才发现那个资料上的疯女人竟然在便利店做零工，但之后的事情全是刻意为之了。
作为罗宾，监视一名潜藏罪犯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不管怎样，她最好躲远点，如果让我亲自抓住她的话，我一定会揪着她的头发亲自把她送进黑门。”
芭芭拉完全不敢想象倘若今天晚上，他的父亲并没有出警而是选择留在警察局的话会发生什么，她扔下狠话，转身加入夜巡的队伍。史蒂芬妮吃惊地望着蝙蝠女孩，满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