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不带任何犹豫，上前就拔掉输血管。
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行为！
而后他检查了下看起来受伤得最严重的艾达，大概扫了一眼，很快松了口气。
布鲁斯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纵使绷带红的吓人，迪克尽心尽责地特地扒开来看了一眼，却意外瞧见绷带底下的伤口已然有小部分结疤，反倒是艾达的伤势要严重得多。
她的嘴唇并出一条横线，颜色快成一张白纸，短暂地翕动了几下却没有音，有如梦呓般弥散。
迪克伸手拨了拨对面挡住眼睛的额发，肌肤相触时，不知为何胸口倏地轻松，刚才久久不散的压抑感瞬时清空，他把手掌虚虚扶在女性的脸颊，指腹贴着皮肤。
她的额头很烫，贴着一层细密溽热，他覆上嘴唇，力度一触即离连热意也没带走。
“艾达。”他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艾达。”
没有人听见，就没有意义。
但这一声名字，像是一次肯定，大概只有本人才知道这底下究竟肯定了什么。
“……迪克？”
夜翼弓着的背部忽而一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瞬时抬眼去看对面。
那双蓝绿眼被黑密睫毛盖住一半，女性动了动，睫毛簌簌颤动，像是花光了所有力气才撑开眼皮的褶皱。
“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夜翼。”这居然是她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
迪克想着，极其不易的扯出一个笑容，算是对艾达讲的笑话的回应。
“蝙蝠侠他……”
“还活着，比你活得还好。”迪克依言接上了后半句话。
艾达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整理了下表情，轻轻笑了笑。
“吓死了，我还以为我们要一起死了。”
她的话令迪克顿了顿，艾达的语调不温不火，踌躇半晌才说：
“之前布鲁斯博士——我指的是纽约那个复仇者。”她用眼神来向对方解释，眉心折出了道细纹，“之前他告诉过我，我的血液具有影响力，我也不知道蝙蝠侠的血型所以……”
“嘘……”迪克轻柔打断她的话，在对方眼皮底下，再次把嘴唇递了过去，轻触她的眼角，“你做的很好，他还活着，但你需要休息。”
艾达觉得被碰到的地方有点痒，忍不住微晃脖子蹭了蹭。
“……可我想睡觉。”
“你别睡，只要你别睡，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见这话，艾达几乎要看见第一次发现夜翼时的场景了，记忆腾时浮现在眼前，仿佛真的回到当时，迪克中了稻草人的毒气，她也是这么劝说对方的。
洞悉她细不可查的笑声，迪克内心也安定了很多，甚至弯下眉梢摆出和平常无异的表情，把脸往对方面前凑了凑，近乎快要探及至肌肤相贴的程度。
“这次我带你去逛布鲁德海文，好嘛？别睡。”
她的手指稍稍一移，就能摸到对方的头发。迪克的头发和本人一样，柔软又蓬松，轻拂过发根又会软趴趴地贴在艾达的指节。
“好，我不睡。”
迪克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又笑了几声。
从开始对话起他便一直蹲在她旁边，手臂交叠搭在膝盖上，随着说话时，距离离得越来越近。任由对方折腾自己的头发。
不如说，他也希望她能找点什么专心一下。在这个节骨眼睡过去，恐怕就真的永远睡着了。
隔了一会儿，他低声继续道：
“需不需要我吻你一下作保证？”
他感到头顶的力度稍稍加重了一点，虽还是和被小猫肉爪触碰差不多，依稀可以推断出是“推”的动作。
“才不要。”她说得又慢又轻，一个字音结束后要顿上半秒吸口气，大概是真的很疼，“我信你就是了。”
她吃力地将另一只手掌翻过来，想要抬高给迪克，却连这点力气也没有。
手心中摊着一只蓝色多米诺面具，边沿隐隐泛出反光，被手指贴住的几个地方蒙有薄薄一层体温滋生出的潮雾。
“这是我捡到的……但你好像不需要了。”
她说完，迪克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神闪了闪。
“我通常会在制服下再藏一个备用的，”
话音刚落，他又轻声问：“你一直握在手里吗？就刚才？”
艾达“唔”了一声，想了想：“我怕我要真死了，你们直接就把我埋了，那不如我先捏在手里，到时候你看到了就能直接拿走了。”
“拜托，现在需要被哄的是你，不是我。”迪克取过多米诺面具，“我给你戴上好了，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你是夜翼的粉丝吗，今天你也是夜翼了。”
她看着对方将面具缓缓盖上自己的眼部，视线不期然被挡住，又忍不住问：“那你现在是什么？军|械库吗？”
对方唇角动了动：“那我得戴上你的面罩才行，你面罩呢？”
艾达突然开始咳嗽，血液涌上喉咙，又没有力气动只能被血液呛到眼泪直冒，迪克察觉异样，连忙揽过对方手臂令她把脸部靠在自己的肩膀。
咳出来的血液顺着黑蓝指腹向下流淌，迪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咳吧，咳出来就好点了。”
艾达浑身使不上力，只能虚弱地靠着迪克，吐完血液后口齿不清地回：“没啦，被烧掉了，小丑有朵花能喷出来硫酸，超级可怕……”
迪克点点头：“深有同感，我罗宾时期也遇到过。”
就在这时，杰森与提姆从一隅缝隙里挤进来，撞见这一幕，忍不住屏息凝视。
“……老爷子死了？”杰森问。
迪克没有动，只有嘴唇在动：“ 还没，没什么危险了。”
他仍然维系着这一姿势，杰森皱着眉，又问：“ 那你背上那个也活着？”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滩血，兜帽将艾达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挂在迪克的肩头，朝着他这一侧的白衬衫已成褐红，一时间和死人无有大区别。
而后杰森就被红罗宾一手肘撞在腰间。
一扭头，小红鸟就冲他低声道：“头罩，麻烦挪挪，你吨位太大我过不去。”
他冷嗤了口气，旋即抬腿往里走了些。
很快，他停滞在被捆在地上的小丑脚边。目光低垂融入与自己的头罩毫无二致的血液中。
杰森折起臂肘伸出手，取下了头罩，以眼前仅存多米诺面具的情况下，俯视着丑角的尸体，。
他曾一度幻想过，以同种方式让小丑也尝尝他当年的滋味……他确实也这么做了，之前在工厂的时候，在蝙蝠侠没来之前，他用一根撬棍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这个曾将他丢进地狱的恶魔。
但杰森敢笃定，至少他没有做得这么狠，毕竟他还活着搞出这么一大通事情不就是个证明？
杀他的人下手毒辣，将小丑的主心骨一节也不留通通打碎，其他地方也有多处挑刺的痕迹，不难猜出，是撬棍的前端造成的。
这种方法最能折磨人，折断脊骨不会立刻死亡，并且还会保留有同感，作为酒神因子的老伙伴，小丑也没有那么脆弱。
他到死为止一直在受尽折磨，可能比罗宾之死当年还要狠，几乎是一次性完成甚至超乎了杰森的所有预想，当然，可惜的是他没能有机会获得前排观影票，不然一定会高高喝彩人渣的死亡。
……这肯定不是蝙蝠侠做的，排除掉这一选择，答案不言而喻。
杰森仍旧没有动，就站在尸体面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保持着缄默，双眼也缺乏神采，给人一种错觉，他不在这儿，思维早就飘到了记忆识海，穿梭时间，回到过去。
回到库拉克，他被谋杀的那天，回顾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现在？
现在小丑死了，他的噩梦结束了，永久的结束了。
图景变成现实，却充满不真实，好像那个泡过化学池的疯子从未死亡，魂魄还漂浮在身边，等待着时机，像他一样，泡点池子或是什么其他原因，总之，爬回活人的世界。
而导致这一局面的人……
杰森终于分出注意力，撇向另一方向。
艾达的下巴埋在迪克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后者扯着话题，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讲，引得她不得不回。
警觉到一股近乎赤|裸的视线扫来，她才勉强动了动眼睑挪动身体。
彼此的视线交融，相互读到的是空白。
她还在和迪克说话，杰森意识到。不一会，像是疲于抬头，她又重新把脸进男人的肩膀，不再看自己。
提摩西不愧是小侦探，计划外的人或事一概被其抛诸脑后，绕过杰森立马冲向最里面韦恩企业出品的控制装置。
这个东西原本是在水库里的，估计是被小丑搬下来的，他按照计划推大水压的控制器，并且手动调增波率，达到超频的程度。
现在仅需要在预定时间内赶往上层，把血清倒进水道就好。
“我们该走了。”
几人点点头，准备原路返回，小丑的石头没有人愿意动，艾达被迪克背在身上，用绳子捆好。
蝙蝠侠则被杰森以同种方式，也捆在身上，为防爬行的时候他掉下去。
小丑没人愿意带走，身死地下也算是埋藏，没必要再给他留体面。
一行人出发，刚走出去没几步，前方忽然勾起一段电火，万千金光从黑暗中汇聚，形成一个几何圆形。
仿佛电焊迸溅出的火星，圆形刷地被拉开，呼吸间，另一头的画面倏地清晰，与周围逼仄的环境格格不入，炮火轰鸣的声音顿时灌入空室。
杰森下意识摸向大种姓之刃，伸手拔刀，刀身嗡嗡直振，却纹丝不动，
大种姓之刃只为邪恶力量而启动，并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它出鞘的。
片刻，一个红披风的男人从圆圈中走出，他的鬓角掺着白，捏着悬戒冷着面，打破了物理的屏障，用不可思议的传送魔法来到他们面前。
光圈没有消失，他耸立于前方，被金光打晕了轮廓，近乎是傲然的姿态。
他的目光落向迪克，准确的说，是迪克背后的艾达。
男人挑起半边眉，露出了有点意外的神情。
迪克心感不妙，在对面的目光下往后撤了几步拉开了段距离，有一瞬间的迟疑。
法师敛回目光，又回到一开始的表情，半分钟的缄默，他终于开口打破沉寂。
“我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受邀特来找伊莉娜。”
※※※※※※※※※※※※※※※※※※※※
虽然晕着·蝙蝠侠但是很想扣一个：？你们在我旁边谈恋爱？
——————
这一章真的就是大肥章，天，一定要在同章写完这一大段剧情，折磨死我了，评论太少啦！！！来找我玩！
近日通关了ff7re，开始了阿卡姆骑士之行，先不提steam版ps4手柄体验感极差，玩的时候一直都觉得，这就是现在我写的哥谭啊，人间炼狱。
————————
那么，久违的每日一行：
感谢点开我的小破文，您的收藏与评论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喜欢[综英美]我和世界总有一个有问题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综英美]我和世界总有一个有问题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