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尤经理走进来。
“这是那个家属?”
香姐问。
“对,他们来问人什么时候死,看看能不能先放我们这,我带他们去看大厅,看看大厅那里能不能放。”
尤经理说。
“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死,哎,先别放我们这吧。”
香姐意思是别放太平间。
在一旁现在才听懂的东仔震惊无比。
“他是没死,家属现在跑来问人什么时候死?能不能放我们太平间?”
东仔失声问。
“小声点,家属还在外面。”
尤经理恼气的对他道。
“这些人是畜生么?这是人么?”
东仔感到难以置信站起来。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家属放弃了治疗,拔掉他身上的仪器,人还没死,家属却跑来太平间问人什么时候死。
东仔感到无比恶心作呕,他听的愤慨。
“你小声点,外面听得到。”
香姐对他喝道。
“我待不下去了,我走了,你们走不走?”
东仔不想再坐在这,继续听到这么恶心的事情。
他看向其他几个实习生。
“你们走不走。”
猴子几人茫然坐在那,看向勃然大怒的东仔。
他们一动不动。
东仔推开小赖刚刚关上不让外面听见里面声音的玻璃门。
他走出去外面。
门外有两个人站在那。
一个老头一个妇人。
老头穿着廉价的绿布鞋,双手提着核桃奶的包装袋,带着八角帽。
他们踌蹴不安站在那,一声不吭。
看见怒气冲冲的年轻人推门而出。
东仔瞪眼看向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他感到无比恶心,只想远离那个地方。
一人走在医院路边,他现在才知道医院会有这么多悲惨和作呕事情,他只想逃离。
东仔点着一支烟,他准备回去好好放松,不再想这事情。
但忍不住还是想,他坐在共享单车上,停住不动。
他知道贫穷会压死人,迫不得已,他理解。
当看见太平间门外那两个家属,他知道他们穷。
但是,无论如何。
东仔想起玉行,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家属会跑来太平间问人什么时候死。
他们在等这人死,巴不得早点死。
东仔咬牙的吐出口烟。
他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
市中心的沥青街道满是漆黑,人们的脚印,行驶的电动车留下一条条污浊的漆黑痕迹。
乌云中。
那伫立在各处的高楼大厦笼罩压向他,像冰凉的钢铁野兽在凝视如同尘埃的自己。
原来穷真的能夺走人的道德和感情。
东仔低下头,他瞪眼细细看向街道叠夹的石砖。
手中的烟飘散开融入风里,那空气依旧冰冷。
“想明白了?”
尤经理笑着看向门口的人。
“怎么又回来了,我都以为你回去了。”
小赖吃惊道。
东仔站在那。
“想明白了。”
他看向狗日的经理笑说。
“对不起,刚刚我太鲁莽了,给前辈添乱了。”
“下次注意点,多做事少说话。”
香姐看都不想看他,警告道。
“好的香姐,我会改。”
东仔连忙道歉。
香姐没说话,没搭理他。
“等等这单我们能上么?”
东仔问。
“可以是可以,就是你要注意话要少点,要像上次一样,就不要上了。”
香姐玩着手机答。
“不会了,不会了。”
东仔笑着点点头。
其实他还是不明白。
那天东仔只是知道了一件事。
他来到这,会看明白的,不是现在不是明天,但他肯定会看明白的。
只是他看的不够多,只要他看的够多。
终有一天他会看懂。
“想开点,这样的事情很多的,你只要习惯就好了。”
尤经理教育道。
“你以为,现在年轻人就是这样的,见识少。”
平哥对尤经理笑说。
东仔一声不吭,他只是坐在那笑。
旁边的猴子小赖也沉默着。
办公室里只有正式工三人在交谈的声音。
东仔莫名想起蓝毛。
有次中包的客人讥笑自己长发,蓝毛当场帮忙叼回去。
东仔有点想南方了。
他想回家了。
但他一定要留在这。
他自己知道。喜欢我只是遗体接运工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我只是遗体接运工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