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不爱收藏古董,可在爷爷的耳熏目染下,也有点看古董的眼力劲儿,就比方手上的这个木盒,逐月看不出是出自那个大师之手,可却能看出是明代的的工艺,盒子漆面完整,打开里面刻着鲜艳的莲花,盒地有诗句,还有诗人落款,两行诗落笔有神,苍劲有力,明显是出自名家。
逐月神色越来越严肃,老头却脸上浮现笑容,开口道:“看来我今个歪打正着,碰着了个懂行的。”
逐月把盒子合上,递给老头,认真说道:“老爷子,这东西贵重,一个馒头换不来,您还是收回去。”
老头摇头:“我知道这东西贵重,但人到绝境,才发现这些东西是死物,就不了命,你那一个馒头,让老夫没饿死在街头,这是大恩,你的馒头,抵得上这个盒子。”
“馒头是一回事,盒子又是一回事,我此刻收了,那是乘人之危。”逐月笑了,还是没收木盒,把木盒放回老头面前。
老头看也没看木盒,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逐月道:“馒头不值得,可你的人品值得,老夫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
说完,他仰着头,拖起自己的破袋子,拉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在叮当声中颤颤巍巍离开了。
老头是很喜欢这个木盒,但对送给面前的小姑娘他并没有舍不得,古董这东西,在不懂的人眼里只是破铜烂铁,就像他饿的没法,拿着这些盛世里曾价值连城的东西,去换一碗吃食,还被人当收破烂的赶。
好东西就该落到懂行的人手中,更好的是,这个懂行的人人品还不错。
这老爷子都说到这个地步,再推辞就显得自己虚伪了,逐月收下了盒子,看着老爷子走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眼前,心下有些感慨。
离开了巷口,逐月没有回家,她在路边叫了一辆三轮车,往城东去了。
而此刻的另一边,一处小院子里,葛微微把院门关上,跟周良一听同进了屋子。
周良前脚踏进屋子,行李还没放下,葛微微就抱住他的腰,迫不及待的问道:“阿良,这次回去你和你们老爷子说了没,你和乔胖子什么时候离婚?”
周良被葛微微亲昵的动作弄得脸上一红,他放下手上的行李,不好意思的掰开葛微微的手,叹着气道:“离婚的事不该跟爷爷提的,我差点把爷爷气死,爷爷不同意,我还挨了一顿打。”
说到挨打,周父可是一点没留手,直到今天,他背上还火辣辣疼,刚才葛微微往自己背上一扑,疼得更厉害了。
葛微微一愣,没问周良挨打的情况,重点放在了没同意那三个字上,她脸色一变,看着周良生气道:“那就是说你还是离不了婚咯!”
“嗯,现在离不了。”周良沉默了一下,愧疚的看了眼葛微微。
葛微微没有看周良的脸,咬牙切齿骂道:“你家那个老不死,脖子都埋到土里了,还要掐着你的婚事,老顽固。”
“微微,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爷爷。”周良脸色很差,那个人可是他的爷爷,葛微微当着自己的面这样骂,让他心情很不好。
“你什么语气,你凶我?”葛微微跋扈惯了,才不管这个,相反她现在看周良才更觉得不满呢。
“我没有。”周良有些泄气,语气放缓了一点道:“你放心,昨天我和乔逐月好好聊过,离婚的事情她答应了,但是她要求得等到爷爷去世之后。”
“乔胖子这么好说话?”葛微微仰头,明显不相信。
“我这两天冷静下来,和乔逐月平心静气接触了一下,或许她没我们想的那么可恶,其实她也是讲道理。”周良认真和葛微微说道。
这话周良说出来,本是想安抚葛微微的,但他实在不了解女人心,葛微微本就心情特别差,此时听到周良还帮乔逐月说话,两眼都要冒火了,大声喊道:“周良,你什么意思,你帮乔胖子说话?我不是让你回去离她远点吗?怎么,你和乔胖子接触两天,又觉得她好了?”
周良不知道自己踩了什么雷,但他也是有傲气的,被葛微微指着鼻子训,他也火大,忍不住道:“葛微微,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能别提乔逐月了吗,我和她已经说好,她也不会干涉我们,你不要没事找事了!”
说完,周良生气的踢了一脚行李,大步的出了屋子,他昨天本就被周父打了一顿,心情特别差,本以为回了城里,等他的会是葛微微的柔情蜜意,谁想葛微微什么话都不听他说,没有想象中的柔情蜜意,只有不愉快的针锋相对。
周良什么时候对她发过这种火,葛微微咬牙看着周良出了屋子,眼里全是恨意,只不过回去了一趟,周良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定是乔逐月,是那个贱女人对周良做了什么,才让周良和她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