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做了噩梦,梦见大理国灭国,父皇母后兄长们死不瞑目,而罪魁祸首陆覃朗当上皇帝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虽然知道那狗贼没称帝的命,已经被雷劈死,但梦很真实,醒来都哭了好久。
所以就算卖身,她也要把何遇弄回去收拾腾誉廉,家人受的苦必须讨回来。
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个人,但腾誉廉所作所为完全是另一个陆覃朗,真正的顾朝暮也是因为他才死的,教训一顿也不冤。
何遇吐掉泡沫,嗤笑,“那你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我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如你所说,我是个记仇的小气鬼。”
她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这也正中他下怀,省得他再去想怎么把她扣在这,想了也白想,这小祖宗不会听他的。
顾叔担心她和滕誉廉藕断丝连,她什么时候能回去出,得看顾叔什么时候发话,而他的任务就是把她扣这儿。
既然不用他想办法,她愿意主动留下,那再好不过。
朝暮态度很好地请教,“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要求,就只有一点,你别动不动哭鼻子。”明明他没做什么,她一可怜兮兮地哭起来,别人还以为他欺负的。
朝暮吸吸鼻子,嗓音软糯,“那我要是难受想哭呢,也不准?你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连哭都不让人哭,还是人吗?”
得,不让她哭就不是人,何遇被她打败了。
“行行行,你哭你哭,到时候别指望我哄你。”
朝暮自信,“谁要你哄,我可以自己哄自己。”
她从小有这一特点,哭起来就容易打瞌睡,睡一觉自己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哄。
酒店提供丰盛的早餐,朝暮想下去吃,没让人送到房间。
她不想让何遇知道她不懂点菜,在下面吃可以自己看着拿,不容易露馅儿。
何遇洗漱完,顺手把被子叠好,打开门,“早上凉,去披件外套。”
朝暮保守,昨晚她拿了衣服过来,外边穿着浴袍,里面也并非真空,衣服裤子都穿整齐了的。
看她裹得那么严实,何遇就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想法,当然,这大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对他有想法。
昨晚故意那么说,是想看看受伤后的她底线在哪,面对他胡说八道的调侃,会不会急眼。
事实证明,不管伤前伤后,脾气是一点没小,人倒是更加娇里娇气。
洗了脸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素颜不仅没影响她的颜值,反而显得年龄小,青春又靓丽。
朝暮蹦蹦跳跳着,“我自己去。”
睡了一觉已经忘记了外面有个人等着收拾她,大大咧咧地,毫无防备地走着。
何遇无语地看她一眼,拉上门,“我和你一起。”
他紧紧跟在身后,一袭风衣,双手插兜,目不斜视,像一个保镖。
朝暮站在门口,挠挠脑袋,“我没有钥匙。”
听到钥匙这个名词,何遇先是愣了一下,“钥匙?”
朝暮没反应过来哪来不对,对着食指,“对啊,我出来只带了衣服,没拿钥匙。”
她想到个好主意,仰头喜滋滋道:“我现在不冷,要不我们先吃饭,回来再想办法?”
何遇没理她,正好这时隔壁有人退房,管理人员来打扫卫生。
“我们房卡忘带出来了,能帮我们开一下门吗?”
卡挨近门把手,滴一声,门开了,朝暮傻眼了。
何遇什么话都没说,但那略带同情的眼神,朝暮自行解读为‘你是傻子吗’。
她头埋得很低,内心抓狂,啊啊啊,好伤自尊,好丢脸!
更让她傻眼的还在后面,因为昨晚在房间里到处乱戳,她不小心把加湿器戳开了。
加湿器一晚上没关,开门进去,云雾缭绕,还以为上天了呢。
一直到穿好外套下楼朝暮都没说话,开口就是没见过时间的样子,使她丧失了说话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