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裳先是跟随龙马去了德国,而玉城继续在英国学习,他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蝶裳临走时玉城有点不放心,也说不好是不放心蝶裳还是不放心龙马跟蝶裳。他在两人临走前,在龙马在场时,给了蝶裳一个信封。
龙马不以为意,约莫也猜到了一些里面的东西,起身前跟玉城淡淡的说了一声:“你这娘家舅舅的样子倒是做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玉城一笑:“哪里哪里。”
蝶裳不知道两人说什么,既然玉城给她的时候也没顾忌龙马,在飞机上蝶裳也就当着龙马的面拆开了。
先是一副要是,是当初蝶裳离开时留给他的那两套小房子。
当初蝶裳走得很决绝,没给自己留余地。她刚去青学时,给自己置办了两套小房子的“家产”,地段好,风景也好,两套房子楼上楼下,蝶裳并没有把其中一栋租出去,住了一间空了一间。
三年以后蝶裳打算离开,并且觉得自己不大有回来的可能,而被她拖入这个世界的玉城无依无靠,虽然她并不是故意的,但为了弥补玉城,蝶裳就把这两套房子留给了他。
现在,玉城物归原处。
蝶裳看了看信封,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她很惊讶,翻看纸条,上面写了简短的几句话:用留下的钱做了一下投资,这是挣的钱,你的。随便花,卡哪都能用。
最后附上密码。
蝶裳:“……”她垂眉,不动声色的把卡放到信封里,她觉得有时间需要跟玉城谈谈。
蝶裳随龙马去德国。自从蝶裳知道龙马手腕受伤,就非常在意他的伤,连重物都不让他提。龙马在英国也有在医院护理手腕,加上他本身的伤并不严重,所以回德国以后检查,医生表示恢复良好,再查看一段时间,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恢复训练了。
然后注意到了龙马身边的小姑娘。
蝶裳听得很认真,开始的时候因为担忧一直皱着眉,后来听到龙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这才眉头舒展。
“你女朋友?”主治医生五十多岁,典型德国男人,行为举止严谨绅士,习惯绷着一张脸,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温和的笑让人能看出他的开心,仿佛慈祥的长辈。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非常在意龙马。
龙马抿唇勾起一丝礼貌的笑,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医生有点困惑,但很礼貌的没再说话。只好把下一句话咽到肚子里,他觉得这个女孩太瘦了。
龙马大概要在这里停留一周左右,这一周左右的时间也让龙马不得不改变行程。按照医生的诊断,龙马是可以参加即将举行的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的,所以在这里休息几天确认痊愈后,龙马就要直接奔赴澳大利亚了。
就在来到德国的第二天晚上,龙马跟她说了接下来的计划,征求她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澳大利亚,或者他可以送她去美国或日本。
蝶裳听完笑了一下。
不否认,在这时候,她有一种自己是大闲人的尴尬,但是龙马的心情她却很明白。
“你是怕我走吧龙马?”蝶裳轻声问道。
龙马微微一愣,继而沉默,没有说话。
“我现在果然是安逸太久了,在医院那么久都没有想起来一件事,”蝶裳喃喃着,她低头想了一会,似乎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对她来说也需要勇气,“龙马,你现在,是不是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她看着龙马沉默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尽力让自己平静:“玉城应该告诉你了,是吧?”
她说这些话并不是质问,反而带着一些无助和绝望,尽管她无法记起过去和龙马的岁月,但这无法阻止她在清楚这件事的时候心里的愧疚。
除了愧疚,还有难堪,毕竟在那段岁月里,她没能对他做到坦诚。
她越发脸色苍白。
“对不起……”龙马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艰涩,他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当时蝶裳生病,他考虑她的身体状况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蝶裳愿意隐瞒这么久,说明她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即便蝶裳选择了出院,她现在的身体也并不强健。
他们的心情在此刻想法不同却又出奇的一致。蝶裳是十分清楚的,她长这么大,在这整个世界里,知道她的身份和能力的实在没有几个。蝶裳在医院里其实想了很久,她想如果她过去真的是龙马女朋友的话,她究竟有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本不大确定的,但是初鹿野第一次来医院的那晚龙马的话,让她猜测她自己应该是没有告诉的,但她又觉得龙马应该不是全然不知情。
如果当初真的是她告诉龙马的,那以她这一个月跟龙马相处的了解,龙马不会对此全然不提,至少他可能会问一下她从哪里来的。但从那晚的话里,龙马问她会不会保护自己,她觉得龙马应该知道些什么。
其实直到今天她也并不完全确定,但龙马从不隐瞒她。
良久,蝶裳用手摸了摸苍白的脸,她的手有点发抖,突然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既然龙马已经知道,那她也无需费力隐瞒什么了。
“你知道多少?”她低声问道。
“玉城知道关于你的信息,并不多。”龙马也低声说道。
的确,毕竟过去她跟玉城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蝶裳垂下的手紧紧捏着,指甲印出白色。
她看着地面,又看向龙马身后的墙面,她有些无所适从。那种羞愧的情绪还在冲击着她,她沉默许久后才轻声问:“所以,关于我的其他事,你还想要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