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裳能听到周围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帷帐,朦朦胧胧得听不清楚,但她还是隐约能听到几句话。
“她在发烧!”
“我们已经给她打了退烧药。”
……
蝶裳觉得头昏昏胀胀,对话中又都是英语,蝶裳觉得有些累,在疲惫和药物的作用下渐渐又进入昏睡。
然而这昏睡并不安稳,无数的回忆疯狂涌现、交叠,蝶裳仿佛置身于涌动的深海,浮沉中找不到彼岸。
龙马握紧蝶裳的手,在夏日中蝶裳指尖冰凉,在他的掌心中不安的蜷曲着。龙马看着蝶裳皱紧的双眉,她没有醒,可她看起来很难过。
龙马接到手冢队长电话时正在接受采访,他一开始没听到,采访结束之后才看到手冢队长的信息,打过去就听到手冢队长说蝶裳突然晕倒,已经送到了医院。
他吓了一跳,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赶往手冢队长所说的医院。他推掉了后面所有的活动,包括当晚的晚宴,因为他的经纪人这次没有跟着一起来,就麻烦艾维斯去协调。
赶到医院,手冢队长正在陪着,来的路上龙马已经知道情况,赛后蝶裳突然流鼻血晕倒,来到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开始发烧,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蝶裳!”他试着唤醒她,看着蝶裳紧闭着双眼,但眼皮下眼珠剧烈的动着,一定是梦到了让她不安的东西。
她偶尔会喃喃自语,龙马听到她第一句反复说的,是“我没有病”,过了一会,她好像梦到了什么,急促的说着“我什么都没有做!”,她说了好几遍,甚至下意识要抽回被龙马握住的手,龙马加了力尝试唤她,但蝶裳依然没有醒。
高烧让她声音沙哑,在说了几次之后,蝶裳似乎认了命,她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轻轻说了一句:“我生而为人,为人而死。”
这句话她是用日语说的,龙马怔住。
蝶裳的手没了力道,有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你们放过我吧……”她无力喃喃着。
龙马再度握紧她的手,他突然有些慌乱,摸着蝶裳的脸连连叫她,刚才的蝶裳的话让他紧张,仿佛蝶裳已经不想努力活下去了。
“蝶裳!蝶裳!”
龙马轻声叫着陷入梦魇的蝶裳:“快点……快点醒醒……”
他忽然觉得无力,在那一刻他知道,让蝶裳陷入梦魇的并不是光怪陆离的幻想,很可能……不,他确定,应该就是蝶裳切实经历过的!
那她经历过什么?能让她说出你们放过我?
想到这里,龙马觉得心口有细微锐利的疼痛,而蝶裳似乎在龙马的呼唤中找回了意识。
“龙马……”她轻喃着。
龙马一怔,立刻倾过身子注视着她的脸:“蝶裳!”
这时有护士走过来要看蝶裳有没有退烧,听到这句话以为蝶裳真的醒过来了,然而蝶裳似乎依然意识游离。
“龙马……”她艰难的叫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但似乎陷入更深的梦魇中,只是不同于刚才的紧绷,这次的梦境是抽丝剥茧的难过,由心口到遍布全身的难过。
“龙马……”她声音沙哑但温柔,有浓浓的愧疚与不安,龙马很快就意识到蝶裳并没有醒,他喜悦的眼神黯淡下去。
“龙马……”蝶裳顿了一下,她的嘴唇干裂,但悲伤的记忆还是让她流下眼泪,她努力的,艰难的,又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在一开始,我就没有和你并肩携手的命运。对不起,我自私的用和你的三年时间来给予自己面对未来的勇气,对不起。
旁边的护士小姐姐一脸茫然的听着,又想八卦又因为女孩声音小说的还是日语而八卦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