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对龙马来说,算是一道分水岭。
15岁之前,他被称为天才少年、网球王子,但前面依然有许多前缀——中学生NO.1,中学生里最接近职业选手的存在,青少年超新星选手等等,这些名号,彰显着18岁之前越前龙马的高光,同时也是拴住他的桎梏。15岁开始参加国际成年组赛事,龙马在成年赛场中用一次次血淋淋的失败见识到了成年组赛场的残酷。
15岁到17岁,三年时间里,龙马几乎光环不再,当年的天才少年、网球王子,三个青年组大满贯在手的龙马,在进入成年组赛场的那三年里,饱受质疑,甚至被称作伤仲永。
那时候他没有经纪人,没有自己的团队,甚至没有自己固定的教练,辗转于各个训练基地,多次一个人背着球包去比赛。被媒体采访,面对记者是否觉得自己在成年组赛场力不从心的问题,措辞着语言来回答。
那时候,没有人陪他。
他不喜欢被采访,但他需要接受。不管好的坏的,愿意不愿意,很多事,已经由不得他是不是喜欢。
“你有点醉了。”
蝶裳等了半天,龙马抱着她在玄关处还是不撒手。蝶裳哭笑不得,好笑两人为什么总是跟这个玄关过不去。
她轻轻从龙马怀里挣出来,龙马并没有挽留,手臂随即放开,只眼睛亮晶晶的,一言不发微微抿唇看着她。
又卖萌!蝶裳在心里呐喊道,觉得脸颊更热了。
这份模样,跟白天龙马在赛场上的犀利锐气全然不同。那张年轻俊朗的面孔,干净又乖巧,睫毛长长的,眼神温柔又懵懂,垂眸看下来的时候有轻柔的一小片阴影,抿着的唇无辜又纯真,无论眼神还是模样,都让蝶裳有些招架不住。
蝶裳压下心里的悸动和想去捏他脸颊的手,抱着他手臂把他拖进房间:“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蝶裳泡完蜂蜜水回来,龙马正坐在床边,歪靠在床头翻着网球杂志,看到蝶裳过来,放下手里杂志,蝶裳看得出他眼神清明了很多。估摸着龙马虽然酒量不大,但两杯香槟应该也放不倒他。
龙马一口气把蜂蜜水喝完,把杯子握在手里,蝶裳要拿,边拿边说:“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龙马手往旁边一躲,蝶裳没能拿到杯子。
她困惑的看了龙马一眼。
“可以给我一点比赛结束的奖励吗?”他突然轻声问道。
“好啊,你要什么?”蝶裳问道,想要哄他早点休息。
龙马沉默一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蝶裳没有防备,她在龙马面前,尤其是当年两人交往后,从来都不做防备。所以即便龙马将手伸过来,蝶裳依然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直到一阵天旋地转,目光再聚焦时,蝶裳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龙马就在她的身侧,正侧身看着她。
眼神清明,又带着一点任性。
他的确喝了酒,但现在也的确酒醒。可不知道是因为比赛结束还是因为长久的分别,这次,他选择了顺遂自己的心意。
这就是他要的奖励。
蝶裳怔住,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她没有说出话,尽管两人此刻都很紧张。
龙马的手迟疑的放在她的腰际,低声问:“会讨厌吗?”
“当然不会啦……”蝶裳声音也很低,但是没有犹豫,只是说完之后觉得羞赧,不肯看他。
龙马突然觉心里轻快不少。
他微微靠近一点,额头抵着蝶裳,不由自主的还是放低声音:“你的睡眠好点没有?”
蝶裳笑了一下,不说话。她这样,龙马就知道她的睡眠还是一如既往。
他轻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蝶裳的睡眠好一点。
蝶裳反倒不把这个放在心上,毕竟已经习惯了,只戳戳他的手臂跟他说自己过两天要去给千藤美代在法国编舞,不能和他一起回美国了。
龙马答应着,但看得出来有些难过。
他扁着嘴答应蝶裳的模样逗笑了蝶裳,也让蝶裳更放松了一些。蝶裳甚至往下躺了躺,让自己可以枕在龙马手臂上安抚道:“大概两周,我就回去了。”
“两周!?”这似乎超出了龙马的预料,以至于他微微睁大眼睛。
“对,三套节目,两周左右。已经很快了。”蝶裳已经因为龙马的反应生出了一些歉意,连忙解释。
龙马嗯了一声,沉默一会,他闷闷的说:“从你回来以后,我还没有和你分开两周。”
蝶裳一怔。
龙马摸了摸她的头发,软声说:“你一定早点回来。”
一个依恋着她的,软乎乎的,别扭的不想跟她分开太久的龙马。
蝶裳觉得头晕目眩。
她不由得问道:“龙马,你过去,是不是生气?”
“什么?”龙马还陷入到蝶裳分开自己两周的难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