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声中,两个人商量着把合约的事搞定了,南冬城说:“太晚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别来回跑了。”
“好,反正下雨,我也不想出去。”厉传奇在南冬城这里留宿是常事,也不推辞。
他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忽然停下来问:“南叔,我们刚才是专程去接卫小姐的,您为什么不承认?”
南冬城瞥他一眼说:“我这么大个总裁,去接一个笨女人,你不觉得丢人?”
“有什么好丢人的?”厉传奇更不解了:“您这是做好事,她知道了会对您感恩戴德,也会心甘情愿扮演您的未婚妻。”
“她本来就是心甘情愿的。”
“还有,您全程都不看她一眼,说话也冷冰冰,就像和她有仇似的,又是为什么?”
南冬城不屑地回答:“因为她笨,我不想搭理她。”
“卫小姐哪里笨了?”厉传奇反驳说:“我觉得她很聪明啊!”
南冬城反问:“她哪里聪明?”
“她被何家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知道来找您求助。您不见她,她知道制造舆论逼您出来,这么聪明的女人,很少见啊!”
南冬城不悦地说:“传奇,你倒底是占哪一方的?怎么处处为她说话?”
“我当然占南叔这一方,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就不笨,您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她?”
南冬城转了话题说:“快去洗澡,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厉传奇一针见血地说:“我爸爸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逃避问题,逃避问题就是心里有鬼,南叔,您心里有什么鬼?”
南冬城捡起一本书作势要向他砸过来:“话这么多,还不滚去洗澡!”
厉传奇哈哈一笑,跑进浴室去了。
南冬城把书放回桌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雨声顿时大得如雷贯耳。
有雨点斜飘进来,落在脸上凉悠悠的,很舒服。
他看着密密麻麻的雨帘,那里浮现出卫初心的脸,他耳边回响着厉传奇的声音:“您全程都不看她一眼,说话也冷冰冰,就像和她有仇似的,又是为什么?”
他心里知道为什么。
从卫初心把黑色妆洗掉,露出乔如歌的容颜后,南冬城就如着了魔一般,总是回想着她在画室的样子,那尊完整美丽的雕塑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也是从那以后,他的心理便有些怪异了,一方面同情她,想要帮助他、保护她,另一方面,他又想掩盖自己的情绪,不希望被人看出他的心思,也不想让卫初心看出来。
所以知道她遇到了麻烦,他马上就想赶过去帮她,可当卫初心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不敢和她对视——仿佛一对视,卫初心就能通过他的眼睛或者脸部表情看出他对她有“邪恶”的想法。
虽然他在她的眼里是盲人,但他自己知道他不盲,又担心她知道他不盲,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十多分钟后,厉传奇出来了。
听见洗澡间的门响,南冬城才发现自己站了这么久。
厉传奇一边擦头上的水,一边过来问:“南叔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发呆。”他转身说。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偷窥者。”
“哪里来的偷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