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构这么说了,吕颐浩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无论赵构到哪儿,郎官以下都要从卫皇帝。
想各自飞?做梦!
得知金人追兵在上虞就停了下来,明州前还有余姚、慈溪为屏障。
因此,直到十二月十五,也就是在临安失陷后的第四天,赵构才在臣下的屡次“敦请”下,“从容不迫”地从明州坐船沿大浃江到定海县。
临行前,赵构留下范宗尹和赵鼎等着金人,准备求和谈判。又特意给留守明州的张俊丢了一根大萝卜:如果守御明州抗敌成功,一定封给王爵!
十二月十九,赵构从定海渡海到昌国县(舟山)。
就在赵构逃往昌国海岛的同一天,在临安的金兀术终于等来了七拼八凑的船队,尽管杜充和唐佐等在建康征集的是些小舟船,但聊胜于无,至少金兀术的手可以伸向大海。
“大王恕罪,我等措置不力,来迟多日。”
杜充和唐佐有些忐忑,毕竟金兀术交给差事,自己办的不够漂亮。
金兀术摆摆手,宽慰道:“你们无需自责,建康的情况我清楚,能够措置这些舟船南下已是不易。”
“谢大王不罪之恩。”
杜充和唐佐两个人确实尽了力,无奈当地百姓听说金人征船南下,很多居然把自家的舟船凿沉了。
“现在的情况想必两位也知道,不知道两位有何高见。”金兀术客气地问道。
“大王。”
唐佐道:“既然赵构已至定海,如果一有风吹草动,定然会浮海到昌国,再不济肯定要乘舟船南逃。于今对我们而言,速度上的优势没办法发挥出来,只能稳扎稳打,做海上追击的打算。”
“愿闻其详。”
“我军可水陆并进,陆路取越州而直驱定海,水路舟船直接到定海会合,如果赵构已经出海,我们在定海组舟师追之。”
“那先生的意思是过明州直取定海?”金兀术问道。
“确实如此。”
“可不取明州而直驱定海,明州守军会不会威胁我军退路?”
“大王无需担忧,现在宋军势弱,只堪自保,我们不取明州,他们就神佛护佑了,哪里还敢来捋大王虎须?只要我军拿下越州,就可保退路无虞,明州宋军真要如此不自量力,我就可前后夹击,让他有来无回。”
“嗯。”金兀术听得频频点头。
“大王有所不知。”杜充接过了话茬,道:“我听说把守明州的是张俊。张俊此人,我有些了解。”
“噢,请说。”金兀术也喜欢听八卦。
“张俊此人外厉内荏、言大于实、自私自利,赵构让他守明州实则是所托非人。以此人之品行,事有不济时,他首先考虑的肯定是自己的利益,所以这样的人对我们的威胁可以忽略。”
呵呵,你还不是也一样,居然有脸说别人。
听完两人的一唱一和,金兀术终于愁眉大展,心怀大放,笑道:“我有两位先生出谋划策,还怕大事不成吗。”
十二月二十四,金兀术进犯越州,两浙路安抚使李邺开城投降。
越州不战而降,金兀术留下琶八(粑粑?呵呵)守越州,自己继续领军东进。
十二月二十五,金兀术与阿里蒲卢浑军会兵上虞。
十二月二十六,金兀术下余姚。
十二月二十七,下慈溪,慈溪此去明州三十里。
十二月二十八、二十九、建炎四年正月初一,值年末岁首,罢兵三日。
别以为是金兀术发善心,让老百姓过个好年,其实是他手下有不少汉签军。
汉人对过年看得格外重,汉签军随他在外征战不能与家人团聚,那至少也得放几天假意思意思,要不然会军心浮动。
正月初二,金兀术试探性地进攻明州,摸宋军老底,被张俊和守臣刘洪道击退。
正月初三,得知金人进犯明州,赵构逃到章安(今台州章安)。
初七,金兀术大军再犯明州。
本来按原定计划,金兀术是要过明州而直取定海。
初三试探时,见明州守军阵势甚严,金兀术不敢冒险,故为持重计,先下明州再取定海。
围明州,用唐佐之谋,大张声势,围而不攻,网开一面。
果不其然,张俊见金人势大,于正月初十趁夜弃城而遁。
张俊逃跑时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告知浙东副总管张思政和明州知州刘洪道,说金人大兵骤至,赵构身边缺兵少将,虽然自己受命守明州,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己临机决断,准备赴定海昌国亲自护卫皇帝陛下,并严厉告诫张思政和刘洪道,务必严守明州,若有差池,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