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的意思是?”
“你们小时候有没有逗过狗?”
“斗狗?”
呼延通突然觉得自己脑子又有些不够用,一会儿鸡腿、一会儿斗狗,玩儿呐?
“是逗弄的逗,不是打斗的斗。”
见两人一脸懵圈,叶治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记得小时候拿骨头逗狗,你把骨头举着,狗儿想吃骨头,就会立起身子或者蹿起来。不过狗儿也不傻,骨头要是举得太高,它觉得自己再怎么跳也吃不到,它就懒得跳了。”
“现在,金兀术就好比这条想吃骨头的狗,潼关就是咱们手里的肉骨头,要想金兀术不停的跳,就要让他相信自己能吃到。那如何让他相信自己能吃到呢,那就得让他每次跳起来后离骨头就差那么一丢丢。”
叶治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划着,“明白了吗?”
呼延通和赵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叶老师已经把这个道理分析地如此深入浅出,再笨的学生也能掌握。
“相公,您的意思是要给金兀术尝点甜头?”呼延通问道:“俺就怕掌握不好分寸,真让金兀术得了便宜。”
“你怕潼关有失啊?”
“嗯,真要放手打,俺没半点担心。”
呼延通道:“可既要守住潼关,又要给金兀术甜头,俺怕拿捏不住分寸,您也知道,战场之上情势瞬息万变,很多事情难以预料。”
“嗯,老呼说的不错”赵荣点头赞同道:“稍有不慎,就怕弄巧成拙。”
“你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叶治点点头,道:“为防万一,咱们还得设一条线。”
“设一条线?”
改做木工啦?
“嗯,就是底线。”叶治解释道:“也就是咱们最多能让金兀术进到哪一步。”
“那相公您以为呢?”
叶治想了想,道:“既然咱们想金兀术安心在这做客,那门总是得让他进的。”
“还请相公明示。”呼延通有点吃不消叶治继续打哑谜,求他给自己来个痛快。
“我想咱们的底线是至多让金兀术突破城门。”
“突破城门?”呼延通不解道:“可城门一失,金兀术铁骑不就可任意驰骋,如何抵挡?”
叶治真拿呼延通这个死脑筋没办法,他手指往茶碗里蘸了水,简单在桌子上画起来。
“这是城门,”然后又在城门后围了半个圆圈,“城门之后,可以先给金兀术准备点东西!陷坑、据马、沙包,什么管用就用什么,只要设好防线,金兀术的铁浮屠休想越雷池一步。”
“明白了。”呼延通这回确定听懂了。
“事不宜迟,你们速去安排。”
“遵令。”
呼延通和赵荣两人告辞去安排张罗,叶治摸着下巴盯着舆图又琢磨了起来。
岳家军的倒戈成为此次大战的胜负手,胜利的天平已倾向于叶治这一边。
保守估计,至多一个月内可以打垮金兀术主力,结束东线战事。
等到东线战事结束,也临近年关了,要不要继续进兵,倒是一个需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叶治上辈子那时候,传统节日再怎么式微,春节也还有七天假,大伙儿啥也不干就管吃喝玩乐。
而眼下这世代,百姓最重视的就是新旧交替的春节,年前年后一个来月都在过年。
大过年的不好好吃喝,而是卖命打仗,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当年金兀术南下,碰到年关也得给汉签放好几天假呢,更何况俺是纯纯的汉人。
“好菜不怕晚啊,不怕晚。”
叶治嘟囔了一句,便收起了心思,出了衙署。
到了东关城门,呼延通正指挥着兵士在挖坑。
叶治一看,我去,好大一个坑!
径长六、七丈,都快赶上篮球场大了。
坑里的兵士奋力地刨着土,挖出的泥土被装进一个个大麻袋,就地取材在坑外围出一道防御墙。
“相公,您怎么来啦。”呼延通见叶治亲临现场,急忙迎了上去
“老呼啊,坑挖的不错。”
叶治表扬了一句,指着正在搬麻袋摞墙的兵士道:“这边先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