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帅,将士们连续赶了五日的路,咱们是不是在太原休整一日。”费通建议道:“离相公定下的军期还有四日,太原府到真定府又有大官道可行,来得及。”
叶治定下的会军日期是三月二十六日,迟了不行,早了也不行。
早到的话,势必要在真定府等,这待得时间越久,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神棍定了四军同日到真定会师,就是要尽可能地降低被乌禄提前侦知的可能。
“也好,大军就在太原休整一日。”种彦崮点头同意道:“不过,切记要加强四围巡查,不可让消息走漏,尤其是官道上要严加把守。”
“是。”
“大帅,大帅!”
“何事?”
“门外有许多百姓求见”
种彦崮一愣,这都入夜了,百姓不睡觉不看星星,却找上门来,是不是出了啥事?
“走,去瞧瞧。”种彦崮带着费通、于庆峰、刘进几个就出了衙署。
一到门外,只见衙署前的场院上密密麻麻地聚着许多百姓,“各位父老乡亲,我是种彦崮!”
“啊!大元帅来了!”百姓见到种彦崮,纷纷围拢上前,就要行大礼。
“诸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种彦崮拦住了为首的一个白发老者,喊道:“我种彦崮受不起,受不起啊!”
“大元帅,您这次来,不会走吧?”老者眼中流露着浓浓的期盼和恳切。
“老丈,乡亲们,大家放心,这次我们不会再让女真鞑子荼毒祸害百姓了!”
种彦崮承诺道:“我们不会走了!而且,我们还要把女真鞑子赶出中原去!把他们欠下的血债逃回来!大家放心吧!”
听种彦崮这么一说,百姓无比欣喜激动,纷纷地拍起手叫起好来。
“大元帅,百姓被女真害得苦了,日夜都盼望着官军来。”
老者激动地有些哽咽,“前几年,百姓们听闻岳元帅要收复中原,大家的脖颈都等长了,直到今天,官军终于来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百姓都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老丈放心,以后啊,再没人能欺侮百姓了。”
种彦崮安慰道:“父老乡亲们放心吧,大家一定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时候不早啦,大家都回吧!都回吧!”
“老丈请留步。”
“大元帅有何吩咐?”
“老丈可知杀熊岭在何处?”
“杀熊岭?知道,知道。杀熊岭就在东边的太行山中,离这近百里。”老者问道:“大元帅可是要去杀熊岭?”
“嗯,”种彦崮点点头,问道:“老丈能否帮忙找个熟悉路径的人当向导,我明日想往杀熊岭走一趟。”
“这有何难。”老者转过身,对着要散去的人群喊了起来:“阿生!阿生!”
“大,你叫我?”
“阿生你来。”老者拉过了阿生的手,对种彦崮道:“大元帅,这是阿生,以前是猎户,还参加过忠义保社,那一带,他熟的很。阿生啊,明日你领大元帅去杀熊岭一趟。”
“嗯,我省的了,大。”
种彦崮细细打量了一下阿生,约莫三十出头,国字脸,浓眉大眼,身型健硕,看着就感觉非常不错。
“那就有劳阿生兄弟了。”
“不敢不敢,大元帅太客气了。”阿生赶忙谦礼道:“大元帅有事就只管吩咐。”
“好,那就有劳阿生兄弟明日一早来衙署会面,我们去杀熊岭走一遭就回来。”
……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呈南北走向,北起燕京西山,南至河南王屋山,绵延近千里。太行山形势险峻,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自春秋以来,烽火不息。
“阿生兄弟,杀熊岭的名字是从何而来的?”
一路上,种彦崮和阿生渐渐熟络,聊了起来。
“听老人们说,以前杀熊岭有熊罴出没,祸害百姓和牲畜,寿阳有个壮士,在山岭上搏杀了黑熊,保了一方百姓平安,后来就把这个山岭叫做杀熊岭了。…元帅,您为何要去杀熊岭?一天跑个来回,也够累的。”
“唉,”种彦崮悠悠吐了口气,叹道:“靖康元年,我祖父为解太原之围,在杀熊岭力战殉国,如今到此,我想去祭奠一下他老人家。”
“什么!”
阿生吃惊地勒住了马,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您说的可是小种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