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昨夜城里派人偷偷出城,估摸是告急求援去了。都这么久了,咱们是不是先把城池拿下,入城再说。”
阎充又提起了攻城的事,“城内防备看着挺严,也不是没有可乘之机,大帅给我数百精兵,我保证打开城门,不会伤及城内百姓的。”
“阎充,我不是担心拿不下城池,也不是担心伤及百姓。”刘锜耐心地解释道:“我跟你们说过这里面的道理,有些事情能不做,就最好别做;能迟做,就别早做。”
“报!”
“何事?”
“启禀大帅,督府有命令送到,还来了一个中使。”
“中使?”
刘锜一愣,太监不好好在大内待着,跑这来干嘛?
“人呢?”
“现在离营还有数里,说中使带着陛下旨意来的,所以先来告知大帅。”
“陛下的旨意?”
刘锜又是一窒,隐隐间感觉到别扭,旋即猜测到一种可能,“走,去迎一迎。”
既然中使是带着圣命来的,那礼节还得做周全。
刘锜带着诸将刚出辕门,就见南边来了数十骑,护着一名面白微胖的内官正朝大营而来。
“中使一路劳顿,辛苦辛苦。”
待太监下马,刘锜装起了热情,迎了过去,
“太尉有礼。”太监回了一礼,道:“咱家内侍省副都知潘大海,陛下有御札到,请太尉接旨。”
“臣刘锜接旨。”
刘锜拜倒在地,双手恭恭敬敬地捧过潘大海递来的赵构亲笔御札。
“太尉请起。”
潘大海赶忙扶起了刘锜,客气地说道:“陛下手札太尉您慢慢看。”
赵构的御札里基本都是慰劳勉励的客套话,唯一实质性的内容就是告知刘锜,他让潘大海留在军中助他。
赵构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了这一手妙棋,底下人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所以往各军派了监军。
不单是刘锜这,王德、王胜那边也都派了中官。
真是让中官来监军,刘锜心中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这个懒是偷不来了。
“潘公公里面请!”
“大帅请!”
刘锜把潘大海这个“监视器”请进了中军大帐,一落座刚寒暄了两句,潘大海就急不可耐地切入了正题。
“太尉,大军到顺昌几日了?现在情况如何?”
“呵呵,大军到此也没多久。”刘锜笑了笑,诉苦道:“顺昌的守臣不愿让我接掌,还闭了城门,我数次三番劝说无果,为之奈何啊。”
潘大海认真地听着,一边点头道:“太尉,国家自有法度,陛下亦有旨意,如果守臣不尊王命,太尉就不要再犹豫了。”
刘锜哪里听不出潘大海话里的意思,他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怕伤及城内无辜百姓,所以劝城内守臣自新。”
“嗯嗯。”
潘大海笑道:“太尉爱民如子,咱家钦佩。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于冥顽不化者,太尉当施以雷霆手段。陛下殷切期盼,太尉能早日接掌河南。”
“刘某明白了。”
刘锜心中无奈,赵构已逼上门来,再不拿出点实际动作,那是交待不过去了。
“许清、阎充。”
“在。”
“今夜子时,你二人各带一百精兵,趁大雨摸上城头,打开城门。”
“大雨?”潘大海扭头看了看帐外的阳光,讶道:“今晚有大雨?”
“嗯。”刘锜很肯定地点点头,道:“城破就在今夜。”
“末将遵令!”
许清、阎充等人对刘锜神棍般的表现已见怪不怪。
当年顺昌大战前,刘锜吃饭时大风拔帐,就算准了主暴兵。现在算算下不下雨,那都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