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欢蜷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马丁靴踩在她脚踝上,稍一用力,疼得她扬声道:“我说!我说……门,丁,丁恪门把手下。”
女声问:“录音在哪?”
倪欢抱着头,闷声说:“手机里…”
马丁靴从倪欢脚踝上移开,她知道女人去拿手机了,可她不敢跑,别说不敢跑,连呼吸起伏都不敢太大,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惹来一顿毒打,她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可手机还是在她面前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崩碎,倪欢吓得要死,想要尖声喊,却在声音即将发出的前一秒,咬着嘴唇生生憋住。
她不敢。
透过胳膊缝隙,她看到黑色马丁靴踩在已经全碎的手机屏幕上,左右碾着,静谧的浴室中传来难听的咯吱声,像是碾在她心上。
对方猝不及防的蹲下来,倪欢看到一张戴着黑色口罩的脸,眼型很美,只是透着一股子杀人不见血的冷,像是不小心看见杀人犯的脸,倪欢猛地闭上眼,颤声道:“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发誓……”
女人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倪欢重复机械的保证,不着寸缕的身体在对方面前,完美的诠释着什么叫不堪一击,突然间,她觉得手臂上传来针扎般的异样,惊着睁开眼,想要收回手臂,却看到女人从她胳膊上拔下一支针管。
瞪大眼睛,倪欢捂着胳膊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女人手指一转,针管倒过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倪欢惊疑不定,用力往后躲,直到后背靠在冰凉的浴缸边,退无可退,女人蹲着,望着她道:“这次是空的,下次没这么走运,我有一百种让你彻底消失的办法,学人敲诈,你有命花吗?”
在没经历刚刚的折磨之前,倪欢兴许还会觉得对方是恐吓,可那毫不留情每一下都置人于死地,又偏偏留着一口气的利落手法,绝不是普通人,当然不会是普通人,普通女人怎么会下得去这样狠的手。
事到如今,倪欢要是再搞不清楚状况,也算她死的活该,后背贴着浴缸边,她透过挡在面前的胳膊缝隙,望着对面的女人道:“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骚扰他们,求求你,别杀我…”
女人神情不变,“听说你是惯犯。”
倪欢刚要摇头,女人突然手一抬,倪欢本能的瑟缩,目光看着对方蹲在原地没动,可身体却传来锥心一般的刺痛,疼得她眼前一片花白,嗓子却犹如被封住,一声都喊不出来。
超过五厘米的针头,连针管一起扎在倪欢露在外面的左肋第二根骨头下,那里是处穴位,轻扎活血,重扎…伤脾。
倪欢瘫在地上,针管拔出来,她仍旧目无焦距,耳朵却很清晰的听到女人说:“我不管你录到多少,听到多少,藏了多少,总之有任何风声走漏,无论你躲到哪,我都会把你找出来,包杀,包埋。”
倪欢想说不敢,可是牙齿打颤,她用力也说不出来一个字,女人稍微一动,她吓得眼泪掉出眼眶,对方却只是站起来,走到洗手池处洗手,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你离开深城后追着你不放的人是李兆斌派去的,想报仇别找错人,我可以帮你通知一下他,让他知道你还念念不忘。”
水声停止,轻微的脚步声由近渐远,好久,倪欢都没敢动弹,安静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野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窜出来咬她一口,身上冰冷,额头上的伤口就显得火辣辣,眼皮很沉,她刚刚合上,立马睁开,闭上眼,都是那个女人的眼,一双眼睛就能把人吓出噩梦。
出了门,女人打给冼天佐,电话接通,她说:“办完了。”
冼天佐道:“留窃听器了吗?”
“包里和箱里各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