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洵傻了。
花妖的元神一瓣,虽能救活他的命,却也带走了他的所有记忆。
他只记得姜菀是他的姐姐,他的家在沧澜山,他叫殷洵。
...
“白毛,你这花都是在哪里采的啊?又香,又好看!”
“好看什么呀。我阿娘说了,春日里的花,最好看的可是桃花,粉粉一簇,跟小妖一样漂亮呢。”
“桃花?好像这么些年,春日里就再也没开过桃花了。我都快忘了桃子是什么味道的喽。”
“白毛!问你话呢,这花到底是采给谁的啊?不会是给村西那个卖肉的刘寡妇吧?我听我阿娘说,那个刘寡妇可馋你这长相了,晚上黑灯瞎火,你别出来啊。”
一堆半人高的小孩儿,簇拥着一个白发男子,边胡侃,边往炊烟袅袅处走。
“阿洵说了,阿洵不叫白毛!”殷洵捧着一束花,不满道。
“你那名字太难记了,我们可记不住!夫子抽查功课时,每每点到你的名字,也是要出差错呢。”
村子里有处夫子授课的地方,老夫子八十几了,学问颇高,就是记性不好。
“白毛,我阿娘让我打听打听,你那姐姐今年多大了?可又婚配啊?”
婚配?
殷洵学过这词儿,知道什么意思。
婚配就是要嫁人。要是姐姐婚配了,就要离开了他了...
“白毛,问你话呢?要是你姐姐没婚配,不知道能不能嫁给我家远方的表叔。虽然我那表叔瘸了一条腿,可家里有地的,你姐嫁过去也饿不死,要是生个胖小子——哎呦!白毛你怎么打人啊!”
殷洵把手里的花揣进怀里,狠狠给了刚说话的那小孩儿一拳头。
打完人,他跑的像风一样快,眨眼片刻,人就没了影。
...
姜菀做好饭,眼瞧殷洵还不从房间里出来,喊了几声作罢,干脆进屋亲自寻。
推开门,一头白发的男子趴在桌上,双肩颤颤,像是小兽啜泣。
“怎么了这是?”她走过去,拍拍他。
拍过去的一瞬间,她腰被他用力环住,“姐姐,你若以后嫁人了,是不是就会不要阿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