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过后,一帮道士来到马二凤家,我出于好奇,跟随他们去向后山。
坟地里,就像另一世界,它让我敬畏,让所有人对鬼怪充满恐惧。面对张大年的坟墓,某些人则更为惧怕,在他们眼里,冤屈的灵魂是一股可怕力量,这股神秘力量充斥着愤怒与诅咒。
“这些道士都是您请的?”我问胡女士。
“我不相信鬼怪。”
“是我们请的。”我身边矮胖的葛三说。
“你们很有诚意,我相信他会原谅你们的。”我说。
“但愿如此。”葛三突然脸色暗淡,心事重重。
“你们下一步要干吗?”我问葛三。
“找个花匠,把大年的坟地四周都种上松树。”
“花匠?”我自语。
“对,就是新站村的王昆山,我听说镇政府院里那几十棵银杏树,就是他种的。”
“太晚了。”我说。
“您是指────”葛三凝视我。
“他死了。”
“啊!怎么死的?”葛三追问。
“他掉进了井里。”我说。
葛三感叹:“唉,几天前人们传言,说他女儿王佳被王文才开车撞死了。没想到,他也步入了后尘,但我感觉这不像巧合。”
我点头:“嗯,的确如此。但不归为巧合,郭保田父女之死将无法解释。”
“怎么,郭保田父女也——”葛三脸色铁青。
“你应该多关心镇里的传闻,对你有好处。”我又问:“你既然认为不是巧合,那又是什么?”
“会不会和张大年有关?”葛三胡思乱想。
我说:“很显然,他不是张大年的债主,况且鬼怪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可以确定钱莉莉、郭婷、王佳、刘媛媛都在市里古月服装厂工作过,包括张燕。”
“侯大夫,我不得不佩服您,您应该改行做侦探了。”胡女士话里有话。
我回敬:“这段时间,镇里死亡失踪之事频繁,曾经在您厂里打工的人相继死去,这让别人产生奇想也不足为怪。再说,她们跟您关系密切,有些风言风语实属正常。”
“哼,关系密切?言过其实。”
“是吗?我记得贾所长说过,昨天刘媛媛去过您的别墅,但可惜,她死在了王昆山家里。”我说。
“没有信义,死有余辜。”
“您说什么?”我从胡女士的口吻中,得到启示。
随即,我感到有人戳我的后腰,侧头一瞅是袁敏,她指向不远处小声说:“殷秀芳来了。”
我清楚地看到,晓雪搀扶着殷秀芳,殷秀芳的右手紧握着菜刀。
“这个疯婆娘,怎么又来了。这……”村长马强急得直搓手。
“她来干吗?”我问马强。
“还用问嘛,上个月我们就规划清理坟地,大年的墓就在这儿,您说她能善罢甘休吗?”马强一脸无奈。
“葛三他们不是说不动大年的墓吗?”我强调。
马强摆手:“不不不,您不知道,胡女士和葛三他们七个人,是今儿早才找我的,若不是他们说买地,强烈要求保护大年的墓,我们肯定会全部清理。”
这时,殷秀芳已经来到我们的切近处,她手握菜刀指向马强:“姓马的,今儿个是有你没我,你要掘大年的坟,我......我就砍死你。”
马强的回应,有些颤抖“这这这是国家的规划,你应该为大方向着想啊。再说了,地已经卖了跟我没关系了,你还是跟胡女士谈吧。”马强指向胡女士。
我安慰殷秀芳:“胡女士说了,不动大年的墓,你以后还可以过来的。”
“是嘛!”殷秀芳收起菜刀,侧头注视黑纱罩面的胡女士:“你买坟地干吗?”
胡女士从灰色大衣的兜里抽出右手,指向远处:“您看这里多荒凉,一棵树都没有,我想把这里变成森林。”
“我看你真是有钱烧的。”殷秀芳心直口快。
黑纱下,胡女士那朦胧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殷大姐,你应该很了解我的。”
“你认识我?”殷秀芳打量胡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