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旁边一人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给他使眼色。
那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眼那个碰他的人,顺着他的眼色,才发现微微闪着尴尬的楚阿五,以及脸色瞬间变得愁苦的楚大娘,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圆场,只能不自在的挠了挠脸,干笑了下。
另一个年轻人见状忙笑着道:“对,我也记得,还轻而易举就赶走了刘家那位。”
上官瑜自然也察觉了异样,便故意顺着调侃道:“没想到给大家留了这么深的印象,不会如今我成了你们十里八乡茶余饭后的‘名人’了吧?”
范黎见状,笑着揽了过来:“与我不遑多让吧。”
“俞公子,这点我作证,我们范秀才那可是连村里的阿猫阿狗都晓得厉害的人。”站着的一个年轻人道。
大家便笑了起来。
连楚大娘都忍不住唇角弯了弯,刚刚的一丝阴霾很快便消散了。
上官瑜做戏做全套,笑着抬手朝范黎作了揖:“失礼,失礼。”
范黎还还了一礼:“承让,承让。”
楚阿五瞥了两人一眼,眸色不自觉暗淡了下来。
范黎见客套虚礼也差不多了,开始说起了正事:“俞公子猜的没错,镇长的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十里八乡想要闹事的村民,让他们乖乖上交田赋。见我去是为了救人,还掏了银两给他,态度立马就变了,对着我晓以大义了一通他的歪理邪说,然后就让我下保证,只要不再带头闹事,他就放人。”
其他年轻人心里其实都不爽利,但范黎也是为了救他们才忍辱负重,他们怎么好怪他?
上官瑜看他神色,语气略显肯定道:“你其实没答应?”
范黎笑了,道:“知我者俞公子是也。在下逞了些口舌之便,让镇长误以为我认同了他的意思,实则我什么都没答应下来。”
他道:“俞公子昨日说,田赋之事需从长计议,想来应该已想到了一些办法?所以,我急着跟阿五回来,听听你的意见。”然后指了指那些年轻人,“他们听闻此事,从镇上回来,连家都没回,也要跟着一道过来。”
“田赋之事,可关系到我们每家每户,如果俞公子有办法,请一定告诉我们,需要我们出力的,尽管说一声。”
“是啊,镇长以为将我们关了,我们就怕了,他也太小看我们了!”
“增加两成赋税,可不得要了我们全家人的命!”
“......”
在场的年轻人提起此事,各个群起激愤。
上官瑜道:“办法的确有一个,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我需要……”
“哎呦,这是在开大会呢?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一身朱色深衣的刘仁贵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狭长细小的眼睛滴溜溜扫了一圈,危险的眯了眯。
随着话音一落,人跟着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四个身强健硕的小厮。
楚大娘不由自主退了小半步,脸上露出紧张不安之色。
楚阿五起身,将楚大娘挡在了身后。
右侧坐着的几个年轻人跟着站了起来。
只有范黎和上官瑜依旧好整以暇坐着。
刘仁贵瞟了眼两人,眉头皱了皱:“俞兄弟,你这般高贵的人,怎么跟这一群一身酸臭味的庄稼汉掺和在一起,可别到时候自己也被染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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