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觉得像是有群乌鸦从头顶“呀呀呀”飞过......
她是蛮欣赏范黎的正直,但从没想过与他成为姻亲呀。
“二舅舅,此事是不是先问问笍儿的想法?”
范黎再优秀,家世摆在那。笍儿对于未来夫婿那般期待,可会对范黎这样的男子满意?
周善缘却似一惯的大家长做派,摆手道:“儿女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表妹,从小被娇惯长大,心性还跟孩子似得,能懂什么。”
上官瑜讪讪,总觉得二舅舅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二舅舅,有些话,瑜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舅甥二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只管讲。”
“恕瑜儿愚见,眼下,不管是上官家还是周家,都最好不要与范黎扯上任何干系,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上官瑜道,“若想要此次赋税一案秉公办理,范黎只能是楚家村的范黎。”
周善缘自然很快明白外甥女所言何意:“舅舅也没想着这般急,等此事过去,再考虑结亲之事。”
上官瑜还是摇了摇头:“范黎已在皇上面前露脸,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若发现他竟然成了周家的女婿,您说,会不会有人利用这一点,在适当的时候,重新翻起赋税之案做文章?”
周善缘一顿。
的确,若范黎变成他们的人,赋税一案的性质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届时皇上会不会另生疑虑?
皇上对于时庸的忌惮和猜忌,他多少知道一些;而且,近两年,随着几位皇子年岁渐长,争斗也是愈演愈烈,朝堂之上派系复杂,皇上应该已有所察觉,这次与时庸的谈话中就能听出一些。
若真是如此……
本来单纯的一件赋税案,沾染上党争……
周善缘心里一激灵。
怀疑的口子一旦打开,只怕就会愈发不可收拾了啊。
“是二舅舅思虑不周,此事从长计议吧。”周善缘最后叹息道。
上官瑜知道二舅舅已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没再多言:“二舅舅,若没其他吩咐,瑜儿便先告退了?”
周善缘道:“去吧。”
上官瑜站起,含笑福了福身,转身走出了茶室。
周善缘看着自家外甥女远去的背影, 一时陷入了沉思,自己真是越老越糊涂,若没有瑜儿提醒,差点就出了大事。
心里又忍不住惋惜的想:瑜儿怎么就不是男子呢?本来该多好啊,又聪慧,又识大局,更主要的他家妹妹有儿子养老送终,上官长房也后继有人了。
哎~
真就应了那句话,自古世事难两全。
又忍不住想:范黎不行的话,得继续另寻良配,杭州城中如范黎这般合适的年轻人,他真就还没遇到过。
周善缘一个人坐在茶室,默默待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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