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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好 宵梦半落东流水(下)(2 / 2)

老李家的确参杂’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胡人血统,偶尔照镜,我也烦有点突兀的鼻梁。听着她们的闲言碎语,我震惊之余更觉好笑,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鲜有女人明目张胆的组团讨论男色。唐女彪悍,有此为证。观摩她们的礼拜过程,一一记在心上,我正虔诚祷告,一只手突然沉沉的落在肩头。事发突然,我吓得浑身打一激灵,最先入目的自是那手,肥腻嫩白,顺势向上看去,手的主人原是位衣饰华美的妇人。她笑着撩起罩面纱,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厚重铅粉堪堪遮住眼角细纹,教人难有好感,却看颈下,大片雪肌,身材有料,只教同为女人的我大吞口水,暗暗作比,实在很惭愧啊。她身后跟随有两名侍婢,穿戴也是不差钱。

“哟,谁家小郎?!瞧这张俏脸,啧,白皙秀丽。”。说着,那只手竟从我的肩移向我的脸。

我自然要躲,可双腿跪了大半天已然酸麻,根本动不得,不仅没能躲开,身体一歪,斜着躺在地上。我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引来那些围着看热闹的女人哄然大笑。未曾料到她会如此举动,薛绍来不及阻止,第一时间扶起了我。我窘迫非常,一时也没心思去怼那轻浮女子。

薛绍面向那女子浅笑,用词客气:“娘子,可是在下阿弟冲撞娘子?在下可代为致歉。”

女子手指薛绍脸庞,笑声如人般艳媚:“你二人竟是兄弟?怪不得,竟都生的一般俊俏。”

“娘子谬赞。娘子容貌极美,观娘子穿戴华贵,想必府上定是钟鸣鼎食之家。”

女子听的受用,笑的越发得意。我想不到薛绍竟如此肉麻的夸她,恼怒瞪他,他却狡黠的冲我眨眼。

听他话锋迅疾巨转:“但娘子言辞不当且举止轻佻,纵有倾城倾国之姿,只能令人望而却步!”

我欲鼓掌为他叫好,他已拉起我直朝正门大步而去。室内再起哄笑,甚至胜过前次。

女子恼羞成怒,只不便来追,在我们身后大喊大嚷:“好个穷措大!竟敢辱骂我,可知我。。。”

至门外数丈远,我停下脚步,畅快的咯咯直笑,薛绍却十分焦急:“可曾摔疼?”

拍拍沾染上衣裾的些许灰尘,我愉快道:“便是真摔疼,有表兄为我出了一口恶心,我也不觉疼呢!”

知我的确无事,他于是放下担心。正准备上路继续游玩,却见路过的一个陌生男人彬彬有礼的问候薛绍:“一别数月,子言一切可好?”

看清来人,薛绍也是惊喜,忙还礼:“甚巧!甚巧!王世兄可是携眷来游曲江?”

“正是。内子与舍妹携婢往东市置办物什,我与友人来此赏花。未知这位是?”

那王郎很礼貌的问及我,我学他二人模样致礼,大大方方道:“在下李晚。初见王兄,甚为荣幸。”

薛绍再加一句解释:“阿晚乃绍之表亲。”

王郎闻言微讶,稍稍打量我,笑说:“姓李,又为子言表亲,难不成是哪位皇族王子?呵,相逢即是有缘,何不与我等相伴同游?”

王郎将身旁几人向我们一一引见,薛绍低声询问我的意思,见我颇有兴致,于是便也应下。近午时,一行人前往东市,好容易寻了一家有空位的食肆。王郎做东,作派好爽,酒是十贯一斗的富春石冻春,菜色也可圈可点,但唐时的烹饪技术毕竟不比后世,少有炒菜,多为蒸煮,我眼见食案的正中摆着一道‘清蒸二师兄’。各人面前有不下十个小碗,里面是各式蘸料。

一位胡姓朋友对薛绍说:“薛兄年近弱冠,未知何日请我等至府吃一杯喜酒?哈哈。”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之人纷纷追问薛绍。薛绍轻笑:“诸位何需挂心此事?我自会娶妻,迟早而已。”

有人故意问那胡郎:“难不成想为你家阿妹向薛兄提亲?”

胡郎大惭,忙不迭的否认:“岂敢,岂敢。薛兄乃天皇嫡亲甥子,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胆敢妄想的东床佳婿?!”

另有人道:“薛兄/神/韵无双,寻常女子非能匹配。放眼神州,难寻此女。唉,可惜,可惜了。”。这人神色忧愁,看样子是真心替薛绍的终生大事担心。

王郎饮一杯酒,对众人神秘笑说:“依我看啊,能与子言匹配之人,非李家之女莫属。”

胡郎笑问:“世兄所指可是哪位王侯府上的县主?竟是哪一位?”

“非也,”,王郎笑望薛绍:“我所指,乃是天家最娇美的那朵牡丹。众位可知二圣心头至宝?天下咸知,太平公主乃琼宫仙子落凡,传闻公主天姿国色,羞煞世间女子,所以我想,只公主的花容月貌可与子言匹配。子言以为如何?”

心头羞臊,不想他们竟会在此时此地议论我的长相。这可真是怪哉,我从未以‘太平公主’的身份招摇过市,宫外的人又怎知我相貌是丑是美?恐是世人认定天子之女必然错不了,这才有了那些穿凿附会的传言,信不得啊,信不得。却见薛绍并不回答,端起酒盏向我示意,我也匆忙斟酒,与他一饮而尽。

一餐饭耗时不短,最后以长安城哪家酒肆的胡姬最具风情而结束,众人于是商议去观胡旋。薛绍又来询问我的意思,见识国外歌舞,我求之不得,自是乐意,二人便随大家前往西市。在胡肆外下马,有人提议将活动延迟至宵禁,鼓响前入平康坊’寻娘子’,彻夜不归。我大感兴趣,薛绍无语苦笑,我小声央求,被薛绍拽去一旁教育。

他神色认真:“可知那平康坊。。。彻夜不归,你倒不怕二圣震怒?!”

我混不在意:“进坊看一眼也好嘛。尝听人言,平康坊便是所谓’北里’者,东部三曲尽为妓人乐工,尤其中南二曲,多铮铮妓者。平康坊是全长安城的男人最为流连忘返之所在!是也不是?!”

不想我如此清楚,风吹过,淡薄树荫晃过薛绍的怔愕面色:“既知坊内。。。为何还想随他们同往?你是女。。。如何能。。。”

自知今日不可能彻夜不归,我故意玩笑:“凭何你们去得我却不得去?!我乃太平公主,天下何处我不得去?!哦,我明白了,薛子言,莫不是坊内有你相好的女子,所以你不敢教我们知晓?!”

薛绍却无愠色,目色温和:“唔,你。。。颇有道理。今日便罢了,改日若有机会,我邀你往平康坊。”

想到或许能亲睹‘名属教坊第一部’的名妓,我兴奋不已:“表兄既应了我,不许食言!”

他笑的别有深意:“绝不食言。但我赌你最后一定会落荒而逃。”

我想要反驳,薛绍却转身去向众人推辞晚上的邀约。不知哪里跑来一人,速度飞快,经过我身边时恰擦着我的右臂。不及避开,身子晃了两晃,我脚下不稳,接着竟直挺挺的仰面倒在地上。脚上撞了什么硬物,瞬时便觉痛极。我疼的龇牙咧嘴,想站起来找那臭小子理论,但右脚却怎么都使不出劲。一股钻心疼痛让我意识到,哦,我大概是崴脚了吧。这时,胸口好一阵恶心发闷,令我难以呼吸。晕死,是裹胸的绸布,之前不觉有异,只因我此刻情绪急躁,喘息过快,才知它竟如此不便。不禁想哭,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众人围着我关心询问,薛绍已顾不得尘土泥污,直接跪在我身旁:“让我看清你的伤势。得罪了。”

我知他粗通医理,咬牙除下右靴,见脚踝处一片丹红,肿如婴孩拳头,不仅薛绍难以置信,就连我自己都没感觉竟伤的这么严重。

王郎建议:“当速速送李贤弟往医行!!”

余众皆随声附和,我才想借薛绍的胳膊站起,他却主动将我打横抱起。我心内大慌,急忙抓紧他的衣襟,当发觉他抱的很稳,我便也放了心。

薛绍歉意道:“绍今日只得失约,你我改日再叙。”

他们迭声道看病事大,于是我们告辞,两拨人朝不同方向而去。

抬头看看近在眼前的俊颜,我怯声道:“表兄,我不想去医行。表兄只为我寻一家逆旅便可。”

他自是不解甚至以为我是说胡话,眉心紧锁:“逆旅?你伤势严重,须立即请医者为你诊治!”

我感觉此刻脸热的厉害,其实我是想找个僻静私密的地方松开裹胸,可这个原因我怎能向他明讲。这一着急,呼吸又困难许多。

别无他法,我佯装可怜:“表兄,求求你,只为我找一家逆旅!我真的。。。需要。。。求你。”

薛绍为人宽容善良,又见我如此坚决,遂不再追问原因,叹了口气,转而去找逆馆。虽被他抱着受累的是他,然而我也不轻松,自认是个大/麻烦,心理负担很重啊。

“表兄,其实。。。不必。。。我自己可以走。。。我很重吧。。。多谢。。。”

俯首见我一脸愧疚,薛绍笑声清越,爽快道:“公主既是要谢,绍却之不恭。请公主为绍记大功一件。”

我顺着他的意思玩笑道:“薛郎欲求何物?薛郎乃天家外孙,料金玉俗物必是看不入眼。”

话音才落,束发丝带忽然松开,发丝顷刻间铺散垂下,如瀑如墨,这才记起方才摔地时襥头滚落一旁。立时引来不少人关注议论,我扭脸埋进薛绍胸膛。蓦的想起这是第一次被成年男人抱在怀中,典雅幽深的梅香阵阵袭来,脸颊温度更高。

听薛绍忍笑说:“我此刻还未想好,但总是会问你要。”

我轻轻一笑:“好,便等着表兄讨赏。”

因我催的急,薛绍就近找了一家邸舍,十分简陋,商旅多在此寄存货物,少置厢房。此处紧邻胡商店铺,进出均是各国商人,甫一进店,入耳便是呜哩哇啦的外国话。薛绍解释说我伤了脚,暂歇一刻便走,他使了一粒碎金,粟特店主大喜,请我们往自家厢房。不愿去坐别人床榻,只教薛绍将我放在地上,又命他转身,他听话照做。我手忙脚乱的脱衣,先外袍再内衫,最后松开裹胸。重获自由的一刻,我不由感慨,真想来一件钢圈内衣啊。把那绸布随意扔去一旁,复一件件穿衣,不经意,却在外袍上看到零星鲜红。疑是自己看错,忙将外袍反复翻看,心向下一沉,我又褪下长裤,缥色衬着血色,格外刺眼。不是吧,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可偏偏我又倒霉了一次!’好朋友’居然今天重逢了!真被我的乌鸦嘴说准了!

“啊!”

绝望仰天,却见薛绍俊脸涨红,傻愣愣瞪着本姑娘的一双雪白美腿!两个人面红耳赤不输对方,我懊恼的说不出话,幸亏已经松开裹胸,否则我非得直接气晕过去。

薛绍反应过来,紧闭双眼,立刻转过身去,关心道:“可也无事?”

懊恼过后,心绪镇静一些,心话人家毕竟是好意,许是听到那声惨叫以为是我出了意外,估计任谁都想不到我居然在玩脱光光。

匆匆穿衣束发,穿的不整也无心理会。我向薛绍解释,话出口,声如蚊吟:“我是。。。癸水。。。你懂么?”

薛绍身形瞬间僵直,少顷,他也小声说:“恭喜。。。不。。。我。。。我该如何。。。”

“送我回宫。”

“自然。”

再转身时,薛绍脸脖的绯红依旧未褪,但我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半蹲姿势,特意背对了我,不敢看我。我伏他背上,他背我走出邸舍。教我在门外稍坐,薛绍回酒肆牵回二人的马,先将我托上了马。

为打破尴尬气氛,我调侃一句:“我伤了脚,表兄可不能不管我呀,需将我送回宫。”

薛绍唇角微扬:“绍如何敢弃公主于不顾?”

忽然之间,却见不远处的某个街角,赫然是武攸暨的熟悉面孔。正闹别扭的二人狭路相逢,他显然也非常意外,旁人同他说话,他置若罔闻。望着我,他的眼神极为复杂,惊讶,怔然,夹杂几许鄙夷。原想趁此机会握手言和,但想起他的臭脾气和过分举动,头一偏,懒得多看他一眼。薛绍替我牵住缰绳,二人说笑回宫,几乎与武攸暨擦身而过,我视若无睹,知他定然恼火,不禁窃喜。

至迎仙门,我教人往长安殿报信。见左右无事,薛绍遂告辞而去。正等芷汀她们抬来肩舆,我偶见李显的好友李多祚领队路过,两年前曾听李显说他随父回辽东驻守。

我笑着招呼:“多祚哥哥的变化倒是不大呢!”

李多祚认出马上之人是我,腼腆道:“公主竟记得在下。”

我玩笑道:“我倒想忘呢,但周哥时刻念着哥哥,我又如何能忘?未知哥哥现居何职?”

李多祚道:“蒙天皇隆恩,在下现为右羽林‘执戟’。”

“我知晓羽林衙门在何处。哥哥正当值,你我不便叙旧,我改日去见哥哥。”

“告辞。”

回了长安殿,比起晨间更为忙乱。医官们看过我的伤势,忙着写方抓药,芷汀她们为我脱衣,准备沐浴,不忘问我玩的可满意。

仔细回想这一波三折的上巳,我含笑点头:“还好。”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迷情大唐之爱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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