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雨轩 > 古代言情 > 迷情大唐之爱抑 > 锦帐暖 金风玉露度春风(下)

锦帐暖 金风玉露度春风(下)(2 / 2)

我失笑:“天后关心表弟的’输’,不过是因他乃天后中意的驸马之选,天后想问的其实是自己为何会’输’。天后,我分身乏术,我的心,只能回应一人的爱意。我不愿欺骗攸暨,的确,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然而,在他向我表白心迹的一刻,我已明白他对我的感情,其实他。。。他并不懂自己的心,我于他,只是常年习惯,他想留住我,想以我为伴,非是出于男人对女人的心动。尤其,我自觉也许他。。。更为看重我的显赫头衔,可我只是月晚,我不是公主。薛绍则不同,他对我的感情经过深思熟虑,他愿意照顾我一生,他甚至痛恨我的身份,他希望我只是普通女子。当然,对攸暨,我亦觉亏欠,可长痛不如短痛,再多纠缠,害人害己。”

“能被攸暨纠缠,许多女子求之不得呢,”,武媚玩笑,将我搂在怀里:“豆蔻年华,我奉旨入宫伴驾。我曾那般自信乃至自傲,我武明则定能以我的出众容貌永久俘获太宗欢心,我甚至曾幻想自己将成为唯一与他白头偕老的女人。但后宫美女如云,姹紫嫣红,各有千秋,太宗给她们的恩宠让我渐渐清醒,原来我的豪情壮志只是一场空梦,女人对美貌无止无境的追求在宫中一无是处,天子不会只因你的美貌而真正对你动心牵挂。时至今日,这后宫只余我一人,我仍觉遗憾无限,因我自认付出一切却得不到一人心。但我今日极是欣慰,被我视为至宝的女儿相信她得到了。月晚,薛绍是你亲手选定的驸马,我只希望他能不负对你的誓言。倘或他有负于你,你随时告诉阿娘,我会教他明白背弃誓言的下场。”

“多谢阿娘。我要将它撰写下来,高悬府中。”

“呵,如此他必不敢再生贰心。”

母女二人依偎着彼此,静坐于廊下,武媚忽发感慨:“红尘俗人追求所谓郎情妾意,恩爱缠绵,实乃一时烟云,而能伴人一生的平和幸福,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一旦拥有,便该珍惜。”

她眯起瑞凤美目,似陷入回忆之中。我凝望失神的她,直言道:“再不会有一个男人能如明公,全心全意的爱你护你,多年与共,甚至比天皇更懂您的悲喜忧愁。死亡的确残酷沉痛,却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如您所说,我们活的最是不易。”

她苦笑:“所以你应明我,得知他被残杀的那一刻,尤其他是为贤所杀,我的痛苦究竟多深。”

她微闭眼,一滴泪遽然垂落。

直到婚礼当日,长安无一雨日,众人纷说这是老天眷顾,格外给我面子。艳阳高照,大明宫的牡丹悉数绽放,整座恢弘宫殿浸醉于袭人香风之中。天子嫁女自与庶民有异,譬如出嫁之期由天子钦定,虽如此,也需六礼俱全,否则便是不成礼。五礼已过,薛家送来的白雁被好生伺候于内苑,只剩晚间’亲迎’一礼,但依律我已是薛家儿媳。早在前月,薛家派来送聘的正副函使已被宫人议论不绝,倒都是美言赞扬,不外是说薛氏子弟才貌双全,个个拿得出手,有意自荐枕席,成就一段佳话云云。

宁心等人刻意留我独眠,可我过于紧张,一夜未眠。待天色将明,再忍不住,光脚跑出内室,吩咐宫人就近找来了芷汀。将芷汀拽上床,我躺在她膝头,教她为我按摩太阳穴,说自己头疼的厉害。见我心绪不宁,芷汀指我必因出嫁才会焦灼不安。

我撇撇嘴,解释道:“我。。。所嫁之人乃薛表兄,如何不安?”

芷汀笑:“好,是我胡言!可公主面色的确忧心忡忡。”

我仰首看她:“二圣抬爱,今宵会于丹凤门送我出嫁,听说。。。呃,太子与相王亦会到场。”

除了偶尔的小幸运,老天也不忘在我们的人生中安排讥讽和耳光,比如让我参加我爱的人和别人的婚礼,再比如让我爱的人看着我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不爱却又不忍伤害的好人。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希望旭轮今夜不要入宫,我对自己的眼泪没有信心。

芷汀道:“自然。二位贵人与公主本一母同胞,唯一的亲妹出嫁,且驸马乃二人表亲,岂有不贺之理?尤其太子对公主一向疼护有加,必要待公主登车之后再行纳妃之礼。”

我无奈且烦闷道:“是啊,是啊,呵,不为我也该为薛绍呢。”

她掀了靛湖锦绣薄被,打趣我道:“还请公主歇息,不然入夜之后。。。”

“啊!芷汀真坏!”

二人玩笑着推搡彼此,芷汀陪我一道钻进被窝。开始总是她在讲话,后来便没了声音。她已熟睡,我却更为清醒。

我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游魂,来此只为寻他。我那般狠心绝情的抛弃了我的亲朋、爱人、稳定生活。。。跟随命运的既定安排,我见到了曾以为永无可能相遇的那个人。时空虽已转换千年,我依旧爱他至深,可他却。。。不,不只是他,我亦不敢冲破道德的约束。我们是亲兄妹,此生断无长相厮守的可能。他已有妻儿,而我今天也要嫁人,我将成为一个男人的妻。我不想,因嫁人意味着自己被另一层礼法所约束。即便我的丈夫因他与生俱来的宽容美德不会怪我怨我,可我自己清楚,道德和良知正不断的代他谴责我,它们不仅谴责我那份不顾伦常的感情,它们还谴责我对我丈夫的不忠。并非没有解脱之法,我死或终生不嫁,但那样做无异于更改历史,而更改之后的结果则难以预知,我惧怕它会影响我所爱之人的安危,所以我选择做懦夫,不挣扎不反抗,让一切沿正轨继续下去。

再次睁眼,已近午时。我已忘却梦中事,然眼眶蓄满泪水,想来并非美梦。芷汀不在身侧,她与旁人候在床下,皆穿戴一新,桃红宫装,喜气俏丽。鹃娘担心的询问我是否安睡,我点头作答。

鹃娘哄我:“莫忧,总是能随意回宫啊。唉,想我当年出嫁,亦曾垂泪伤心。离开家,离开父母手足,归于陌生府第,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过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任谁都会担忧乃至慌怕。即使嫁给薛郎那般。。。呵,亦难免不安。”

善意真挚,她对我的感情一向如此。她的人生坎坷不幸却也伟大可敬,代替武媚抚育我十余载,精心尽力,视如己出。宁心在旁看着,调皮地冲我挤眉弄眼。

“娘娘,”,我抱抱鹃娘,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我如何会怕?薛表兄待我极好,我不怕离宫。”

沐浴梳鬓,宫娥取来花钗翟衣,鹃娘亲手为我穿戴,一丝不苟。青罗衣裳,绣白冠翟鸟纹章,并素纱中单,黼领,朱褾,青襈。緅色领缘蔽膝,加文绣、重雉二章。深青高腰大带,上以朱锦,下以绿锦,纽同青组。青鞓,青袜、金饰青舄。白玉组佩,彩绶垂绅。

看我心不在焉,鹃娘微气,着急提醒:“好生记住!若你夫妻在房中不通解法,误了良宵,我可不来帮!”

我又羞又惊,摸了摸满头花钗和繁琐发髻,嘟囔不满:“我如何一一记下?!娘娘若不肯帮,我教芷汀她们来解!”

室内顿时扬起一阵哄笑,扬翠戏谑道:“我等自是听从公主吩咐,怕只怕另有人不愿被打扰春宵呢!!”

我静坐高大华美的梳妆台前,想象自己是呆子,假装自己没有任何感情和感观。青黛,铅粉,口脂,面靥,斜红,金钿。。。一步步,镜中那浓妆艳抹的人儿,美却陌生,异常陌生,再不见熟识模样。今夜过后,我便是薛夫人,任何变化都很正常吧。

待万事忙完,殿外日已西斜。丝竹绕耳,欢快悠扬,人道二圣于太液池畔备下歌舞,宴请朝臣观赏。芷汀等伴着盛装待嫁的我,她们雀跃交谈,玩笑议论宫门外的薛绍正焦灼等候,每个人似乎都比我激动。我略略不舍的打量卧房,指尖堪堪触上芙蓉帐,却似通电一般急急撤手。不,至少今夜,我不可贪恋属于我和他的美好记忆。

至戌时,武媚准时前来。见她神色疲惫,我关心道:“恳请天后保重贵体。”

武媚稍垂目,长睫飞速眨动,继而又慈爱的望向我,亲手为我打整衣饰:“阿娘只在意你幸福与否。出嫁是喜事,多笑笑。好啦,该去见驸马啦。”

步入中庭,于忙碌人群不意看到苏安恒的身影。我对武媚道他聪明且心善,若有可能,应让他多读书,不要安排他做粗活,她于是留意他一眼,点头应允。

丹凤门外人山人海,多是皇族女眷,偶见武杨两族的女人。乍一眼看过去,珠光宝气,香衣云鬓,都似一个模样。武媚伴着我徐步而至,她们立时噤口,无不敬佩的望向武媚。美丽而聪慧,凭一己之力睥睨天下,可望而不可及。

李治端坐步辇之上,由十余宫人稳稳抬着。他视力不佳,全靠左右内侍不断通报消息。知武媚与我来到,他难掩笑意,招手示意我快快近前。

想着这些年他对我的种种疼爱,我感激且不舍:“儿特向天皇辞行!”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何尝不是父亲的掌中宝?看着她啼哭坠地,弱小可怜,自己连抱都不敢抱。护着她顺顺利利的长大,从襁褓之中那又红又皱的小毛头,蜕变为令自己都深感意外却更是骄傲的美丽少女。即便是她的娇蛮任性,偶尔想来也是莫名欢喜,因它源于自己对女儿的宠爱,源于女儿对自己的信任。偌大宫城,她是唯一享有对自己发脾气’特权’的人。昨日抱着她逗着她,听她’阿耶阿耶’的稚声唤着自己,听她气鼓鼓的抱怨读书何用,十七年,被她视为大树视为苍天视为倚靠,可转眼间,竟不得不放她去寻找她的幸福。也许很快,自己不再是她心中的首位,却又该如何开口,唤回那曾经的父女温馨?自己终要老去,回归尘土,她若孤单一人,自己更是心疼难舍啊。

我强撑着不哭,李治登时心酸,双眼含泪,嘴上却玩笑道:“若想阿耶便。。。回宫,不需遣奴仆先报。只怕绍儿疼爱娇妻,不愿见你劳碌奔波。”

我摇头,扬声道:“孝敬父母怎是劳碌?驸马必不敢拦。”

“嗯,嗯,”,李治别过脸拭泪,伤心叹道:“唉,阿耶。。。为你高兴呢。绍儿乃你中意之人,你二人婚后必和美恩爱,举案齐眉,阿耶从不为你牵挂。只可惜我阿妹,不及听你唤她一声大家。你鬓间这把牡丹青蝉金栉,是当年她下嫁薛家时,先皇亲手所赐,如今薛家把它放入聘礼还你,正合宜啊。”

不愿李治思亲伤神,武媚温声劝慰:“想来驸马已祭家庙,长公主当泉下有知。月晚,城阳长公主乃你嫡亲姑母,你今归于薛家,晨晚需焚香祝祷,逢生辰忌日手抄佛经焚烧拜祭,不可或缺。”

我道:“请二圣放心,为长公主祝祷,儿不敢懈怠。”

李显与旭轮侍立于李治左后方,他兄弟表情如出一辙,皆是欢喜祝福。对视的瞬间,旭轮微笑着冲我颔首,我亦颔首道谢,随即移开视线。

李治笑视李显:“方才七郎滔滔不绝,此时怎却无声?”

“回天皇,”,李显难为情的瞥我一眼,慢吞吞道:“儿是怕晚。。。怕公主恼我话多。可儿。。。有一事,务必嘱咐公主。”

李治不由好奇,我笑道:“太子请讲。”

李显拨开玉冠边缘的几丝碎发,神态语气颇具江湖侠奇,却是肺腑之言:“薛子言若敢教你受丝毫委屈,定要回宫诉之阿兄,阿兄为你讨公理!”

凝望百忙之中赶来送我的李显,我霎时泪目,此一时,难免想起他的前任,一个说,要教他的孩子代他观礼,另一个说,今夜要挤在最前排。可他们。。。这时,人们高举火把伴薛绍近前,皆薛家子弟。时隔半年再见彼此,皆面露羞怯之意。正巧周围灯火晃眼,我索性半闭双目,耳听他向二圣叩拜。

直到礼成,最后的分别时刻已至。李治郑重对我道:“公主,戒之敬之,宫室无违命!”

武媚亦郑重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我敛袖福身,异常恭敬的作答:“敬受二圣训教。”

面向薛绍缓步走去,他长身立于马下,笑容灿烂,比往日都要欢喜。我冲他眨眨眼,想夸他今天很帅,他当然看不懂。

武媚一直陪我走到车前,薛绍再行礼,她勉力对他笑笑,转而看我,双眸映照明亮灯火,似愉快道:“快些登车吧,不好误了时辰。阿娘。。。只能送你到此。”

她说罢再不肯看我一眼,迅速转身返回。夏夜晚风轻扬,温柔拂过她的衣袖裙袂,渐渐的,她低下头,暂顿脚步。那位置极好,人群距她较远。我觉得她一定哭了,她是坚强又不凡的女子,不曾将眼泪暴露于外。我亦不多看她,以示尊重。

芷汀等人搀我登车,马车缓缓启程。如同每一个出嫁的闺女,我也离开了我的家——大明宫。马车本是皇后翟车,白红锦帷,轮画朱牙,厢饰翟羽。昔日武媚曾言会在我出嫁之时将凤辇赐我,我从未放在心上,她却始终不忘。乘凤辇出嫁,虽有逾越之嫌,可更是无上荣宠的象征,有唐以来还是首次。谁家父母不爱子女,富拥天下或薄田老牛,都只想给予子女最好的一切,哪怕付出所有。

从今便是正式离宫了,芷汀等难掩激动,纷挤于窗边,小心的拨开七宝珠帘,露出指宽细缝,或玩笑或惊讶的谈论见闻。今晚长安未央,沿路枝头遍插红烛,簇簇烛光数之不尽,竟比满天繁星还要耀眼,华衣宫娥不断挥洒铜钱鲜果,而这极致奢靡的背后只是二圣无尽喜悦的心情,愿与天下人分享。人潮如涌,长安百姓悉数离家,观赏这场空前盛大的婚礼。他们望着可称庞大塞道的翟车惊叹不绝,更惊叹于那条无边无际的送嫁队伍,羡慕着幸运至极的薛绍。

芷汀无意扭头,发现我竟在哭,忙围过来为我擦泪,却不敢弄花妆容,只得拿巾帕一点又一点。

“唉呀,公主因何垂泪?”

望着左右亲如姐妹的她们,我莫名委屈,哭的更厉害:“我。。。不想嫁。。。。”

我无法明言苦衷,只偎在芷汀肩头伤心大哭。芷汀悄悄摆手,示意不要为我拭泪。好容易等我痛快哭罢,她们立刻着手为我重新上妆,并整理衣饰。我苶呆呆坐着,平复心情,等待我的丈夫将我接下车,引入只属于我和他的全新生活。

翌日醒来,入目便是薛绍的恬静睡颜,第一次如此面对,竟是惊慌失措,我立时捂住口鼻,生怕出声吵醒他。悄悄起身,衣裳花钗,隐囊绣帔。。。简直满床凌乱啊。洞房良宵,房内特意未置冰消暑,历经一夜,此时帐内蒸浮着丝丝暖热。挑开红帐,床前遮了两道金丝垂纱,隐隐绰绰透着几道身影,寂静无声。轻手轻脚的走下床,绕出垂纱,果是芷汀等人。唯不见鹃娘和宁心,池飞道她母女昨夜喝醉,尚未起床。

口渴厉害,我端水一饮而尽。扫了扫我的胴体,芷汀明知故问:“公主昨宵。。。可曾安睡?”

接过池飞递来的白糖糕塞进嘴里,我压低声音,气鼓鼓道:“你们必是躲在窗下一夜偷听,还来问我?!”

柳意羞红了脸,怯声辩道:“怎是一夜?不过。。。听了。。。”

我指她们道:“看吧,的确曾偷听!”

“月晚?月晚?”

帐中传出睡意呢喃,薛绍已醒。池飞笑着推我:“还请公主回帐与驸马继续温存!”

我羞赧的斜她们一眼:“你们快些出房,不许偷听!”

“是!”

重入红帐,薛绍睡眼惺忪,怔怔望我:“方才不见你,还当只是一场美梦,后悔醒来。”

我忍笑,自床尾搬来一座隐囊垫在背下,舒舒服服的半躺着。

“哦?”,我疑惑道:“未知昨夜与我行礼之人又是谁?”

他挪过身子,懒懒的趴在我怀里,望我痴痴笑道:“是我,是我。”

他语气乏力,我关心道:“昨夜便见你面有疲色,近日便。。。”

“如何不累?”,他眼神温柔似水,手抚上我的脸:“自接旨,谁人不知你我将为夫妻?亲故学伴,接二连三相邀,道是为我庆祝。若为旁事,我必一一推辞,可,为你我道贺,我不愿婉拒。每宴必醉,虽头疼难受,亦甘心情愿。”

我微笑:“怪不得,腰身添了一层虚肉,原是你。。。”

骤然察觉口误,我急急转身,心骂自己真是大白痴。薛绍爽朗大笑,撑床坐起,把我拉入怀中,怜爱的浅啄眉眼。红帐愈暖。

“时隔两载,你倒记着呢。”

“我。。。你。。。”

他在耳边的吐气炙热而渴望:“道观偷香,绍此生再做不得第二次。不过。。。或可一试。”

那般纵情恣意的沉沦欲海,仿佛只为消磨彼此力气,我也做不得第二次。手搁在腰间,他轻柔的吻已沿唇角一路而下。怦然悸动,我全身发烫,忙拽过薄衾挡在胸前。

“天光大亮,我们不。。。啊,对啊,表兄,我们当回新昌坊,我应正式与二位兄长及阿嫂相见。”

薛绍颦眉,眼神微黯:“你既视他们为兄嫂,为何仍唤我表兄?”

惩罚似的咬噬脖颈,匆匆拽去碍事的薄衾,他温热的掌移向小腹。更是激起我全身战栗,喘息已含一分媚意:“只是。。。一时难改。”

他捧起我的脸,呢喃般连连催促:“唤我子言,一如那夜,你对我说’子言,你抱一抱我’,唤我子言,月晚,唤我。”

被他定睛凝视,我只觉头昏脑胀,唇齿难以发声,轻嗯一声。少顷,迷蒙中已与他合二为一,重复昨夜缠绵。红帐不知被谁的手儿腿儿无意挑动,一次次涌起引人无限遐想的细微波纹。

委身他怀中,我声细如蚊:“子。。。言。子言。”

薛绍身子蓦的绷直,更为炙热冲动,舒心笑道:“正该如此!月晚,从此你只能视我为夫。”

※※※※※※※※※※※※※※※※※※※※

只是借狗狗带出太平与韦后的第一次分歧哈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迷情大唐之爱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最新小说: 搬空侯府后,揣着孕肚去逃荒 与闺穿 云烟红妆 妖孽王爷盛宠之萌妃闹翻天 妻主请饶命 天子诏 新婚夜,我求陛下赐避子汤 乱世红颜之云萝传 将门嫡娇娘 吾妻体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