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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郎 命中宿敌横出世(上)(2 / 2)

我别过脸拭泪,他畅怀大笑,面上却似染了冷峻霜雪,继而不以为意的扬声道:“哦,原是薛驸马涉及谋反啊!呵,公主应速速入宫去求太后!窃以为,即便他是逆党之首,太后也会开恩饶恕吧?!!”

这番毫不留情的嘲讽原在意料之中,早就想过他会袖手旁观,但他这般拒绝并无不可,他没有义务再为现在的我以身试险。

心头翻涌的情绪也平静许多,稍欠身,我轻声道:“打扰了,告辞。”

转身离开,这一次,手被他及时牵住。无力的挣了挣,他愈发用力。

我无颜回首,背对着他,极歉意道:“对不住,攸暨,我本不该来此。我想旁的法子打探消息便是。”

铅云愈发低沉,也许晚些时候会下雨吧。不远处即是壮阔华美的洛阳宫,在它的面前,任何人,任何自以为声势浩大到能感天动地的感情,实则都渺小不堪。

武攸暨声音很轻:“留你只为问清一事。巴州种种,是真心吗?我怕是自己一厢情愿,总劝自己你对我是真心。只因,你若骗我,又能骗走何物?我一无所有,若说骗情,它本就属于你啊。”

泪水蓄满眼眶,我清楚自己断无资格为攸暨落下这些虚情假意的眼泪,稍仰面望天,我冷冷一笑:“我若对你有过真心,六年前便不会拒绝你的示爱;我若对你有过真心,四年前便不会主动求旨嫁给薛绍。当然,多谢你,在巴州舍身相救;更要谢你,为我至今不娶,呵,可难道你笃定我会因此而感动?哦,提起那些缠绵和情话,许是我。。。一时寂寞吧。真心?真可笑!”

果然,他放了手,我凄惶离开。

“李绮!你坏透了!!!”。他声如雷霆,恨不能用满腔愤恨将我就地毁灭。

“那又如何?!”。迎风流泪,我真想剖开自己的心,看一看它究竟有多硬。

“我恨你!”

“我不信!你定会为我孤身终老!”

“我明日便娶妻!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再不会喜欢你!”

缩坐在肃政台衙门外,我无不煎熬的等在寒风里。一墙之隔,是身处悬崖边缘的薛绍;向南眺望,依稀可见太平府的磅礴轮廓,可能崇简已经醒来,正盼着父亲来抱自己。约莫一个时辰后,池飞和芷汀寻来,道崇简哇哇大哭,谁也哄不住,想是孩子要找妈妈。

回到府中,我抱着崇简来回走动,总也难消心头的紧张。直到过了午时,家奴来报裴炎已斩,不久,薛绍平安归来。半晌水米未进,他难免精神不济,先抱住我安慰二三,又附身亲吻熟睡中的崇简。芷汀等去张罗饭食,我和蕊儿详问经过。薛绍虽历一番惊怕,仍庆幸不已,这般结果直让我们每个人都对上苍感激涕零。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他们却翻来覆去,事无巨细,这才耽搁了时辰。赴宴之人多达三十余,我们互相可证清白,当日仲璋堂叔不曾提及徐敬业此人。既是不知情,自然一一无罪释放。”

我仍后怕不已,无法镇定,忍不住责备薛绍:“虽说我离家时允你。。。哎呀,都怪你去送那薛仲璋!!!”

其实我的指责毫无道理可言,但薛绍明白我是关心则乱。

轻轻摩挲崇简的小脑瓜,薛绍闭目,微叹:“是我的错。再不与他们来往便是。月晚,如今我的命已不属于我自己,我还要为你和崇简遮风挡雨。”

翌日,曾为裴炎上疏辩护的朝臣相继被贬。据闻,裴炎临刑之时,被判流放岭南的近亲兄弟们到场送行,他甚为愧疚,道’兄弟官皆自致,炎无分毫之力,今坐炎流窜,不亦悲乎!’。诚然感人至深,但更令人感慨裴炎行事公允,居要位数年,未曾为亲朋谋利行便。而裴炎十七岁的侄子——太仆寺丞【裴胄先】求见武媚,一言裴炎之死实乃冤案一桩,二言武媚摄政只会给武家带来无穷祸患。武媚愤然,然只道’胡白,小子敢发此言!’,便命人将他拉出殿外。可裴胄先却再三高呼’今用臣言,犹未晚’。武媚如何能容他这般放肆犯上,遂当庭赐杖一百,长流瀼州。

十一月辛亥,以左鹰扬卫大将军【黑齿常之】为江南道行军大总管,讨敬业。庚申,徐敬业勒兵阻溪,韦超拥众据都梁山。孝逸等诸军继至,战数不利。支度使【薛克构】献分兵奇策,魏元忠请先击淮阴徐敬猷。孝逸从之,引兵击超,超夜遁。进击敬猷,敬猷脱身走。孝逸因风纵火,敬业大败,轻骑走入江都,将入海奔高丽。孝逸分遣诸将追之。乙丑,敬业僚官【王那相】斩敬业、敬猷及骆宾王首来降,余党唐之奇、魏思温皆捕得,传首神都。扬、润、楚三州乃平。

十二月戊子,前中书令【薛元超】卒,赠光禄大夫,秦州刺史,使持节都督秦成武渭四州诸军事,追赠谥号文懿,并赐东园秘器,陪葬乾陵。遣左鹰扬将军【裴绍业】就军斩【程务挺】,籍没其家。务挺素与唐之奇、杜求仁友善,或构言务挺与裴言潜相应接。突厥闻务挺死,所在宴饮相庆,为立祠,每出师,必祷之。

至除夕,风波平定。宴会正酣,寻个由头,我与旭轮于安福殿后殿单独相会。我向他道出崇简的真实身份,当然,我也承认了自己对武攸暨的利用。虽然这承认太迟了,它于事无补,我已然深深的伤害了攸暨,但我必须虔诚忏悔,而能让我放心倾诉悔意的人也只有旭轮。

他本闲适的斜卧于水晶榻,闻言立时惊起,手指向我,呼吸急促,却是因过分激动而说不出一个字。

我有些紧张,便也住口。少顷,他极艰难般吐出八字:“此乃谋反!你如何敢!!”

心中滋味复杂,明知他斥我不知轻重全因关心所致,仍忍不住嘀咕:“覆水难收,我已然做下此事!!你骂便骂吧!”

气我执拗任性,旭轮别过脸去,胸口的起伏一时加快。

“我只问你,倘若换作是你,如何忍心教阿兄抱憾而终?!”,我拉起他的手轻晃,盼他不要不理我,见他始终不肯理会,我不禁委屈:“无论如何,我已在阿兄灵前立誓!但凡在世一日,我便要以性命维护崇简安危!我绝不背誓!!本不想害你为我担心,可我知自己。。。若我福薄短寿,这个孩子,我只放心托付于你。”

“不。。。你怎么敢。。。”,旭轮惆怅的目光终于转回我面上,他摇头直叹:“你以为此事能瞒阿娘一世?!万一崇简的身份曝露,阿娘必将他还于阿嫂!而你将被严惩!”

想到会与崇简分离,心中刹那巨痛,只余一个心思,我咬牙道:“或许当初是我太过鲁莽,可如今。。。我爱崇简!!他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任阿娘将他自我身边夺走!”

旭轮稍用力,将我拉到自己面前,异常严肃道:“若与阿娘抗衡,你只会害了崇简!!切莫强求!”

我哼道:“此事。。。恕我不能应你。但我要你务必应我,这一世,若我先你而去,你要护崇简周全!”

旭轮双眸幽深,忽长叹,终默默颔首。我稍喜,他无奈莞尔,问他如今在我心中是何地位,是否逊于崇简。

我掩嘴笑道:“陛下为君,妾视陛下为天。”

他闷不作声,像是不高兴。我笑嗔:“你连崇简的醋也要吃么?

下一瞬,被他带入怀中,凝视彼此,无言更胜有声。我们没有拥有彼此,却拥有彼此的爱意、默契、信赖。。。其实我们早已不分彼此。

也曾无数次思索,为何月老愿助我来此,为何我能如此顺利的寻到他,包括他恰恰如我爱他一般爱着我,后来便想通了,一瞬千年,听来已是天方夜谭,而我与他的这段缘分,当是历经了万年的回眸,亦或万年的擦身而过,乃至万年的对面不相识,才最终等到这场一盛唐的相遇。即便这一世仍无法参透与他的前缘,只记住他乃心中挚爱,如此便可。

二人静静的依偎彼此,然而这般静谧的美好时光却异常短暂,耳听得殿外来了一帮嬉笑争执的孩子。华唯忠请他们止步,言明旭轮正在殿内休息。孩子们却不肯听劝,道人言这后殿偶有狐仙出没,他们来此是为一窥究竟,向狐仙乞恩。

“你我该回去了,”,我起身下榻:“把此处让与他们吧。”

他苦笑一声,最后握了握我的手:“让与他们?你这狐仙欲躲去何处呢?”

他将榻旁烛火吹灭大半,我则藏于奢靡异彩的垂幔之后。殿内光影黯淡,旁人必不能看清我的藏身之处。见旭轮推开一扇殿门,七八个孩子,有男有女,非李既武,最大的也只八/九岁,皆懵懂天真。众童儿齐声道了’圣人万安’,你推我让,由一人怯怯的说出请求。

旭轮和蔼笑道:“唔,我不曾见过狐仙出没此殿,约是汝等听错了。不若往望景台吧,仪凤阁曾有过此类传闻!”

孩子们立时欢喜,一哄而散,赶着去来凤阁拜狐仙。旭轮将门掩上,即与华唯忠离去。默念一到一百,我也随之离开。

绕过两道回廊,将至安福殿前殿,黑暗转角忽伸出一只大手,正牢牢的拽住我的腕。太过诡异,我大骇,惊出一身冷汗,侧目,入眼便是一双闪烁着荧绿光芒的异族眼眸,心话莫非遇到了只在暗夜出没的妖孽邪祟!

那人张口,酒肉之气迎面扑来,恶臭难闻:“唐国竟真有狐仙!!哈哈哈哈,让某看清狐仙究竟是何样貌?”

面孔逐渐清晰,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鄙陋非常,尖嘴猴腮,因过于瘦弱而使得面部线条有些扭曲,无论如何都不似善人。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双眼窝深陷的双目,瞬间便能令人联想到借夜色掩映在茫茫草原寻觅猎物的凶残饿狼。

我挣了两挣,他手若钢铁,坚固无比。我正要呼救,他却松了手,双目圆睁,似是酒醒,紧接着伏地告罪。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我急于离开,匆促喝道:“速起!既是醉言,我不当真。”

待返回陶光园,挽起一寸衣袖,借辉煌灯光查看,五道泛红的指印赫然入目。上官婉儿正来寻我,恰瞧见这一幕。

“这是哪个浑人做的?!”

我心里正后怕,忙将那人面貌向她描述一番,上官婉儿讥笑道:“我当是谁?!那蛮汉唤作’索元礼’!自称回纥国人,本亦市里贱商,与冯小宝有父子之谊。因了冯小宝的举荐,得以入宫面见太后。他现身份低微,席位偏僻至极,你不曾注意他,也是自然的。”

清楚了那人的真实身份,我不禁好一阵恶寒。酷吏时代终于要开启了。

我实话实说:“婉姐姐,我讨厌他!”

上官婉儿道:“他冒犯你,你是该厌憎他,可请太后赐他杖刑,打上三十大板,为你出一出气。随我来,太后有事传你。”

“唔。”

是夜,当我向薛绍说出武媚给我们的命令之后,薛绍先是望天大笑,继而愤慨非常,脸色变了又变。

“断然不可!!冯小宝行商坐贾,以色侍主,这般低贱不耻之人也配姓薛?!太后大谬不然!”

薛绍怒不可遏,由额心自脖颈涨红一片,在原地来回疾走,并捶打墙壁发泄心中愤恨。

我暗暗思忖,劝他先坐下,恳求道:“我知此事着实强人所难!然而太后命令已下,实难收回啊!!”

薛绍止步,他指自己的脸向我喝问:“试想,太后命你我亲热且谦微的尊称那猪狗之物为叔公,教我如何张口?众目昭彰啊,真若行此事,薛子言还有何面目去见薛氏族人?!月晚,千事万事我都依你,唯此事不可为!!知你为难,我自去回绝太后!”

薛绍的过激反应和拒绝,我其实已有预料,但当武媚向我提出要求时,我却只有一个选择。她要为自己的情人改名换姓、寻一个世家大族的高贵出身,这要求似乎无人敢拒。

不愿见薛绍因此事与武媚起冲突,我又软声求道:“此事原是我对不住你,不该应承太后,可。。。子言,你上疏争辩又有何用!!太后令他改姓’薛’,谁能阻止?我想。。。便是你薛氏族长。。。亦不敢。。。触怒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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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更新:

啊啊啊啊,我思路又受限了,不知道怎么能简练却又完整的描叙徐敬业叛乱,争取明儿个po完全章吧

按旧唐书及通鉴的说法,武后摄政之初,武家兄弟就劝她杀李家诸王,文里写的是削权

(承嗣尝讽则天革命,尽诛皇室诸王及公卿中不附己者,承嗣从父弟三思又盛赞其计,天下于今冤之。《旧唐书》外戚)

内个,大家可能更习惯【皇后娘娘,x妃娘娘】之类的称谓,抱歉,在这个文里看不到喽,请自行加后缀吧

10月20日更新:

亲子面现在日本还有,但是叫亲子丼,是覆盖鸡肉和鸡蛋的盖饭,其实炸猪排再覆一层烧蛋的盖饭是很好吃滴(跑题了)

好像又虐了武驸马,尽情拍砖吧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迷情大唐之爱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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