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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索 等闲却道故人变(下)(1 / 2)

“你可是。。。景。。。初?陆景初?”

他道:“正是陆某。”

陆景初出身吴郡陆氏,远在三国时期,江东吴郡便有顾、陆、朱、张四大家族,乃吴主孙权之所倚。之后数百年间,陆氏族人出任各朝要职,三年前,他的父亲陆元方死于宰相任上。

听他语气再正常不过,我微微生气,走近两步后,对他道:“正是陆某?仅此而已?哼,说起来,你与我可称同窗呢!看你如今官阶不高,人未大贵,倒是健忘的很啊。”

陆景初与我同是麟德二年生人,甚至比我还要小几个月。旭轮幼年开蒙读书时,那些陪读的贵族子弟里便有这陆景初,他书读的很好,我还曾向他请教问题,细算算,我和他大概曾有过两年左右的同窗岁月,不可谓短暂。

陆景初的笑容有些尴尬,小声道:“请公主见谅。并非是陆某健忘,只是。。。二十余年未曾再见,恐公主已不记得。而且,若我主动提及,倒让人疑心我有。。。攀附公主之意。”

“攀附之意?”,我不觉好笑:“你若真是有心攀附,又何需等待今日与我再见?直去我府中求见便是了,万不会蹉跎大把岁月。景初,为何如此在意世人眼光?”

“公主不知?!”

面对我的提问,陆景初很是意外,仿佛是我多此一问,我不免疑心这其中的原因。我请他详说,然而他却道自己还有公事在身,匆忙告辞而去。

我把这番遭遇讲给了已有半年未见的旭轮,听后,他平静的把那原因告诉了我,我十分愤怒并且委屈,但因为他的坦然和对我的无比信任,我亦渐渐恢复了平常心态。

“原来如此。若是与我走的过近,陆景初恐被人议是我的男宠,哈,不想我在外的名声竟已如此。。。淫/荡。”

“不许自轻!”

他表情严肃,我心中一暖,嘴上笑嘻嘻的问他:“未知在相王殿下的眼中,妾是个怎样的女子?”

他也笑了但语气却极认真:“卿乃我一生情之所系,心之所往,凡卿所取,无一不允。”

幸福的笑容难止,见他一眨不眨的笑望自己,倒觉得难为情,急忙以袖遮面,又发现这举动简直是欲盖弥彰,如此,遮也不是,放也不是。

“哈哈,”,他爽朗笑着拉开了我的手,轻轻拽我入怀:“此处乃我书房,只你我,怕什么呢。”

我明白自己理应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刻,可切切实实的被他拥在怀中,心里却只想着那场即将到来的飓风,我想我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旭轮,我们都要保重彼此,因为。。。二张他们一定会。。。也许他们会再对我们不利,如今朝堂危机四伏,你务必小心。”

“那是明日之事,此刻,”,他柔柔的对我耳语:“想你,我很想你。”

他格外的动情,许是思念太深所致。尽管我百般劝阻,他的手仍试图解开我腰间系带,成功之后又向深处游曳,滚烫的渴/望/很容易令人失去理智。

“旭。。。旭轮你听我说,此时不宜。。。。别碰,我。。。”

像是个不听话的调皮孩子,他连连嘟囔着’不放’,又用吻堵住了我的话。就近把我压向书案,又嫌案上的笔墨等物碍事,索性广袖一挥,尽数扫落。我忽然扑哧一乐,继而大笑不止,他顿住一切动作,俯身看我,一脸问号。

“进门时便听你家奴道王宫中多了一位新孺人,有姿有色,面若牡丹有大贵之相,且善抚瑶琴,余音悠远。你精通大瑟,你二人一琴一瑟,足可称是’琴瑟和鸣’。既有如此佳人在侧,你”,我边说边故意把他微敞的衣襟缓缓扯开,唇贴着他的心口问:“还有气力招惹我?”

“吃醋了?”,他笑问:“原还在想是否应告诉你,而今看来,还是不该教你知晓啊。她是阿缃的族人,而今只一十五岁,的确聪敏可人,可我只将她看作一个后辈,不想碰她。”

原本心无芥蒂,他这一问倒是教我心头发酸,用力抱住他,想把自己埋进他的温度里,甚至情愿此刻便死在他怀中。

“是,我吃醋了!我可以抛弃一切但却不能没有你!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你当是只属于我的男人,我不愿和任何女人分享你,我希望你。。。只能与我燕好!当然,我知这不可能,她是你的妾,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一个无辜的女人,不该遭受你的无故冷落、被人嘲笑。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你能无视她,我早应看开的,却越来越怕失去你。旭轮,你可能明白我的心?”

他身子缓缓前倾,复将我压下。

“你已为我做了许多事,我一辈子都还不清,这是你第一次如此热情、露骨的向我表白心迹,我觉得,今后欠你更多。月晚啊月晚,我该如何还?你我的缘份,究竟何时结下?”

他轻吻我的额,我们相拥片刻,终还是各自整理衣衫互无牵扯。

不久,我们登上王宫后堂的二楼,远处飘来嬉笑玩乐之声,他指给我看新纳的妾侍,由于距离过远,只见一个翠色身影,五官身段都看不清,但能看出来正和他的女儿们一起玩耍。

“对她,我无法给予分毫,因此有时会可怜她。只是一件礼物,是崔家送我的礼物。”远眺那抹翠色,他幽幽道。

我无言以对,通常,不少贵族女子的命运正如这年轻的崔氏一般,可谁都不会觉得不妥,也只有他是个例外。

在别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我悄悄的牵起了他的手,而我们二人间仍有两尺远的距离。

“如果,”,我小声道,有些犹豫:“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休了她,她是无辜的,而且还很年轻,无谓为她的家族葬送这一生。想个万全的法子,放她走,不要让崔家苛责她。”

他未应,拽了拽我的手,反打趣我道:“你这一生,又是为谁埋葬?你也想个法子放了自己吧!”

我笑嗔他没个正形,心中一声长叹,这一世本是为你而来,的确也是为你而活,但埋葬了我的只是我自己,出于对历史的敬畏,使我不敢放肆,不敢放手。而且除了你,还有一些人的安危如今也牵挂着我的心。可是,总是有一天会放下的,你的儿子会为我解脱这压抑的一生。

王宫的女眷们陪我共用午膳,如我所料,王芳媚并不在列。当年,她曾因姐姐芳??病逝一事指责旭轮懦弱,我则出言维护他,二人言辞激烈甚至互掴一掌,旭轮很是不满对其发怒,她与我由是结怨。只不知我二人的过节这一生何时能解。

“五王?何为五王?”

由于思绪走神,我没能跟上大家谈话的速度。

众人讶异,旭轮的小女儿花妆不敢置信道:“姑母竟从不闻五王之说?自去岁神皇移驾神都不久,城中将大哥(成器)、三哥(隆基)、崇简表兄、高阳王(崇训)、汝阳王(延寿)呼为五王。”

我仍不明,豆卢宁指着一干嘻嘻哈哈的女儿们道:“你我妇人并非此等闺中女儿,她们的双眼还不是只盯着那些俊秀出众的少年人?你说,那五个孩子个顶个的不输旁人,怎不令人侧目?我猜啊,这美名怕是自宫中传出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道:“可若以出身、优秀论之,太子的儿子们也是顶好的啊。”

“姑母,”,姮儿道:“太子三男久居东宫,且从未出入市坊,如何能为外人所知?”

“哦,大有道理。”

豆卢宁邀我前往王宫阆苑观赏今春新开的牡丹,我见她似有心事,便请她有话直讲。

“以我的身份,是不当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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