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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门 权来权去权如水(上)(2 / 2)

华唯忠正服侍旭轮用午膳,二人似在议论什么事,甫见了我,他不由怔住,随后对旭轮耳语,我已迈进了门槛。旭轮早有旨意,凡我入宫不必遣人先行通报,可直入还周殿。

“孩子。。。才没了,你必痛心,怎不在家好生静养?”。我才坐定,旭轮似责备道。

我笑:“静养?哈,我如何敢一门心思的静养!从前,我总以为是自己多虑,而今才知并非如此。真没想到,同一天,我送别了崇羡,而你的好儿子,大唐的天子竟会想要我的命!”

就在昨日,全身湿透的我回到太平府,才要饮一口热汤祛寒,却遇崔湜亲自登门,他惊慌失措,面色惨白,附耳向我道出一个坏透了的消息。悉知前因后果时,我全然怔住,眼看着因为手抖,洒出的热汤将整个手背烫红,犹不觉疼。

‘尚书右仆射’刘幽求与’右羽林将军’张玮私下密议,准备调动羽林军发动兵变,诛杀我及窦怀贞、崔湜等人,他们兵变的名义便是我与窦崔等’日夜阴谋,不利上皇’,而这场密议的最终结论得到了李隆基的默许。张玮此人历任武职,性格粗爽,喜炫耀,爱饮酒,每醉便多话,不意将此事泄漏于’侍御史’邓光宾,明言自己备受天子器重。事后想起,张玮急向李隆基告罪。李隆基虽已确认邓光宾未敢转述他人,却仍不得安心,只能使出丢卒保帅一策,先行向旭轮上陈刘、张之过。

我出城之时,旭轮派人将刘、张二人逮捕,以’离间骨肉’的罪名将二人下狱,并授意大理寺及刑部务必按律审判,定二人死罪。李隆基复又求情,道刘、张二人于旭轮登基有功,应免死罪。此事本为宫闱秘事,想是旭轮不欲外扬,幸刑部有崔湜的一位旧友,那人恰好有心投靠我,故借话头提点崔湜,好教我们知晓来龙去脉,早做应对。

一夜难眠,闭眼便是刘幽求急于上位的可恶嘴脸。直等到此刻入宫,我心里对旭轮实无一丝一毫的怨恨,这本就不是他的过错,而且他的决定足已说明他对我的全力支持。然而,却并非我最想要的。

知我已洞悉昨日之事,旭轮无奈的叹一口气,放下手中银箸,他挥手示意宫人全部退至殿外。

“此事已有结论,”,他默默看我:“无论三郎如何求情,我必杀此二人!如果没有这种人,你和三郎之间的关系也不至如此紧张。”

我摇头:“可我不需他们以死谢罪。你痛恨他们调唆三郎来对付我,但其实你我均心知肚明,若无。。。他的首肯,刘张之辈又岂敢擅自行事?而你,不忍见骨肉相逼,不忍见亲人之血再溅大明宫,杀了刘张,不过为泄愤罢了,却无法解决根源。现今,三郎以刘张二人有功向你求情凯恩,你若坚持要杀二人,岂不让其余助你登基的朝臣心悸恐慌?于社稷无益。”

他倒未意外,似乎已料到我的这番说辞。身子微斜在榻中,他换了一个更为舒适悠然的坐姿。

“你欲如何?我的确必要杀此二人,但你若有别意,我自会按你的意思下旨。”

我浅浅一笑:“三人皆罢为流人。”

“相较于他们所犯之罪,罢为流人实在算不得是惩罚,可是,”,他略微不解:“三人?难道邓光宾也?”

我点头:“不错,邓光宾即使无辜,也要一并撤官流放。小惩大戒,我要让那些无论依附或有意依附三郎的朝臣明白,有些心思,绝不该生。让他们明白,你虽放权,却并不意味你放弃了我。”

“可。”

“多谢。”

见他似再无言,我起身行礼告辞,他颔首准许。

我甫一转身,听他似落寞道:“除了朝政,你我之间。。。你。。。你。。。不预备和我说些别的事情么?或是。。。可愿听我一二闲言?”

我复面向他,敛袖为礼:“我便在此处,谨听圣谕。”

他看不清我的容貌表情,只能听到我恭敬的略显冷淡的语气,良久,他唇角扬起一贯的温和笑意,甚至比以往还多了几许柔情,双眸却渐渐蒙上一层氤氲水汽。我心疼不已,只固执不肯开口说出任何安慰他的话。

“去吧。我已忘了该说什么。”

“是。”

微扬起下颌,绝不教一滴泪水轻易的滑落眼眶。面对世人,我犹是大唐最尊贵最富权势的女人。

“月晚!”

他不管不顾,似用尽全力喊出了我的闺名。顷刻之间,我为自己精心构建的一层保护就此破碎,化为粉尘。屏息凝气,片刻,我缓缓地转过身。余光掠过侍立一旁的华唯忠,他眼含期许,双手紧张的抱在胸前,十指缠绕。

凝望旭轮,我盈盈笑语:“旭轮,对不起,我失去了一切,我看不清自己的前路。。。”

“那我呢?!今时今日,我之于你,难道。。。难道已全无意义?!”

初秋的午后阳光透过人高的半月轩窗薄薄的铺散在我们的面前,他仍在勉力笑着,然而眼神颇为复杂,意外,恐慌,疑惑,痛苦,后悔。。。种种种种,无声的令我的思绪开始紊乱。

全无意义?不,你是我不顾一切用尽一生所爱,纵我来日粉身碎骨,余世的一缕残念也只眷恋着你。

轻提裙裳,我徐徐跪地,想开口,却觉喉中已是哽住,只得先深深吸气,而后才轻声道:“旭轮,你我。。。相知相爱,四十余年,往事种种,犹如昨日,历历在目,你从未负我,直到如今,犹肯鼎力为我的安危而严惩朝臣,我感念至深,却。。。却恐无以为报,只因我。。。我负了你。我明白,方才你留我,是想取回阿娘遗制,废杀太平公主,娶李绮为妻,从此将大唐江山彻底托付于隆基,你我二人相守余生。可是。。对不起,今生今世,你的爱意。。。终是错付了,我此生。。。只会是攸暨的妻子。对不起,旭轮,是我当年说错,原来,一个人一生可以。。。不只爱一人,原来,我对你已。。。”

“公主!”

华唯忠的声音似惊雷响于耳畔,他如坠地般双膝跪下,近乎疯狂的不断朝我叩首,恳求我不要再说下去。

旭轮脸色虚白,笑容惨淡:“唯忠,起来!朕命你起来!让她说完,我好久。。。不曾与她说过这许多话!”

华唯忠不得已起身,满面泪痕,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声。旭轮命他出殿,他踟蹰不从,但见旭轮坚持,也只得躬身退下。

“说吧。这宫中,这天下,”,旭轮忽顿住,继而又笑:“还有谁肯跟同我说心里话,说实话。你说吧。”

我的泪这才敢落下,却也是笑着说:“其实,都说完了,反反复复,也只一句,今生是我对不起你。旭。。。陛下,宁姐,云馨,芳媚,还有崔媛,她们也会同你说心里话,她们也会对你很好,也会以命维护你,从来都不只我一人!陛下,您得上苍眷顾,您富有天下,子孙绕膝,唯有它们才值得您用真心以待。请您从此后。。。忘了月晚,月晚也。。。绝不会再将经年往事挂怀。”

鎏金瑞兽的口中轻吐烟云,浓郁的熟悉的安息香气缭绕徘徊,似在我们之间隔了一层不可触碰的屏障。

他笑,风淡云轻,似自嘲道:“何必教我忘了。方才你说昨日之事,犹历历在目,可我自己忆起,却觉得一幕幕。。。彷佛从不曾真实存在过,不过青瓷枕上一梦耳。梦碎惊醒,我。。。竟无论如何再描绘不出梦中所遇之人。公主,跪安吧。我仍予你特权,可随时出入还周殿,不必通报,但你若不愿,你我。。。兄妹逢年节相晤即可。”

“遵旨。妾告退。”

天空澄清,阵阵秋风遥送来入鼻陌生的花香,脑中一时清醒了许多。见我驻足轻嗅,身后的宫娥讨好似的对我说是木香花。

“太上皇素爱木香,命御匠在还周殿及附近几处寝宫的花园内遍植木香。”

“哦。原是木香,我几已忘记。”

窦怀贞和崔湜二相正等在崇明门外,明明焦急不堪,只表面上强作镇定。

“公主。圣意如何?”

二人迎上,我平静道:“待刘幽求将至流放地时,派人除去此人。”

二人也不问我为何会从死刑改为流放,满口应下,又说刘幽求死不足惜,不会轻易给他痛快一刀。

“哦,还有,”,我道:“你们谁与将作监熟识?代我知会一声,宫中木香过多,闻多了头脑并不舒服,悉数除了。”

窦怀贞大笑:“哎呀,公主呀,我当是何要事。容易的很,不过一株花草罢了。”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迷情大唐之爱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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