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郑红今天表现得相当不令人满意,但张宝可不敢就此不认郑红!说话时的表情凝重,也就是装模作样想恐吓她,让她知道,自己很不乐意。谁知道,却惹来了郑红的真怒。
当然,也是惊讶于郑红强硬的表态,那幅逆来顺受,任谁都能踩一脚的柔弱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刚烈的心。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是一旦触及她的痛点,那就会变成水晶,其硬度是男人也望尘莫及的。
事实上,张宝认为,就算所谓的硬汉,在自己刚才那番强力威压下,能够扛得住的,基本上够得上烈士级别。
不过,这也不奇怪,郑红能够在极其困苦的环境中生存,还没有被压垮,没有坚定的意志,那是办不到的。
不得不说,谁都能踩,谁都能拔的小草,在狂风暴雨之下,却是最能生存的,远远超过那些参天大树!无它,韧性十足就是秘决!
张宝不知说什么好,赶紧给郑红抹眼泪。
问题是郑红一下就将他的手打开,横目冷对张宝,几乎就是用翻脸的语气对张宝说道:“张宝,你翅膀硬了,可以任意高飞。我呢?是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失业女人。在你的眼中,你养活我就行,给得多,就代表你对我关心了,其它的事,就不足为虑。但是,我要让你知道,就算我是最底层的女人,也是有自尊的。找男人,不过是为了让我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人混,太累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我说。”
张宝准备先将郑红脸上的泪水抹掉,然后再辅以心理疏导。
“哼!小宝,不要你来抹,难道你就不怕我这不贞的想法,弄脏了你的手?”
郑红非常倔强,不想让张宝给她抹泪水,只是无论她怎么扭动脑袋,也无法从张宝手中挣脱。就算向张宝身体狠命推,也无法撼动张宝那坚若磐石的身体。只得任张宝而为,当然,嘴巴上却是不依不饶。
“姑,什么时候你成了不贞的女人了?就算是不贞,那也指的是我,还轮不到你。”
张宝被郑红这话气得不行,哪有自己给自己泼脏水的?下意识间,就按一惯作法出了手,也就是向郑红屁股拍去!
“姑,对不起,我把你当谢老师了!打错了,不过,我跟你说,吴树勋那厮,整不了我,就整你出气……”
张宝想收手都难,事实上,打到时张宝就知坏了,这不成了大逆不道吗?
赶紧向郑红道歉,并说明这是无心之失,绝非仵逆不孝之举。
然后,赶紧将吴树勋跟他的过节说了出来,这里就牵扯着吕永祺拍摄吴书元记录片之事,牵扯着吴永泰在月亮之上夜店与他发生的冲突。
张宝的声音,变得低沉苦涩起来,在他说完与吴树勋结梁子的全过程后,半响郑红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摇了摇头:“姑,若是你还不肯原谅我误拍之罪,我就断了这条手,给你赔罪。”
“不必断手!我只想问你,你还干不干涉姑找男人?”
郑红无论身心,都完全没有准备,被张宝突然间拍出的这一巴掌,打的当场犯僵。
疼痛当然没有,可是一种大小颠倒的怪异感觉,油然而生,让她脑袋短暂出现空白。
待得思维归位后,刚想斥责张宝无礼之甚,可是女人的矜持,叫她说不出话来,耳朵里满满的又都是张宝的情况介绍。
在离川乡家中,在长途车上,在小饭店等处,张宝就是有如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无坚不摧地打击那些欺负她的坏人。
在丽景花园逮住张宝跟白彦秋的现形,此时张宝带给她的,却是荒x无耻加可鄙堕落,同样无坚不摧地打击着她的心。
侄儿身上透着太多与众不同的东西,基本上与他12岁以前的人生不靠边,说是判若两人,一点也没夸张。
此时张宝身上,弥漫着一股恐慌,那是从内心深处透出的恐慌。
虽然有些不明白张宝为何恐慌至此,但张宝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惊慌一幕。却是让郑红的心,没来由的地之轻轻一颤。
也许是眼神全都汇聚在张宝脸上,也许是太在意张宝,张宝这种本就明显的惊慌,在郑红眼里,一下被放大了很多倍。
郑红脸上的僵硬和冰凉,渐渐转而柔软,内心感受到张宝心灵深处对她的在意。
与原先气愤的眼泪不同,此时内心生成的,却是一缕难受和酸楚,让她想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