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供电公司检修到位且上心,第一次恢复供电,接近一小时的时间里,就不应该出现再次故障,有故障也是检修后当时就发作不是?
张宝的解释也很简单,第一次停电,那是他做了手脚,搞了个定时。
第二次停电,理论上得由他去,但是他得陪同领导,抽不开身,只得让何龙庆拿着他早就弄好的短路丸去变电箱搞破坏。
无奈叶介甫要跟着何友庆一起去,这让何龙庆找不着机会下手。
这才有了会议室里的汇报,就在张宝和谢海峰汇报期间,何龙庆将功赎罪,立即独自赶到变压器厢,将短路丸投到了变电箱中。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早不短路,晚不短路,就在董斯平第二个同志们一出口时,短路了!
以张宝的本意,是不想跟董斯平多说什么,言多必失不是?
还有一点,那就是川柴厂未来炫目耀眼之时,这个胜利果实,得由邓燕红来摘,不能让董斯平分羹。
那么,将董斯平的调研予以搞砸,就是应有之意,免得他在川柴成功之后过来抢功!
姑且不说谢海峰在这里嘀嘀咕咕,想个不停,单说董斯平出了川柴后,却也没有走远,就看到了前面供电公司的人正在抢修。
董斯平下车后,看着短路后黑乎乎的变压器,还有下面明显超出正常抢险范畴的工人,对陈燕雪道:“这时效率就高起来了。”
就算是近视眼,也能看到焦黑的变压器,陈燕雪冷哼一声,吩咐秘书庄伟燕道:“伟燕,开始计时,我要看看多长时间,才会通电,通电后告诉我。”
董斯平再次上车,他得去参加晚上定绥市为他举办的会餐。
离开川柴后,舒朝民已经冲着供电公司经理破口大骂:“丁玉山,我不是告诉过你,今天董斯平来调研,怎么会断电两次?”
丁玉山真的是有口难辩,董斯平来定绥调研,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市的保电工作,绝对是必须的,就算欠了天大的费用,有多大的仇,也得先把电送上,不然定绥的和谐,就无从谈起。
虽说接到董斯平要来川柴调研的消息,特别保证川柴用电万无一失,时间的确有些紧,但也派出人手,对红明镇变电所到川柴这一段加强巡查。
可是线路老化的问题,不是你想保就保得了的,所以,第一次是烧断了一处小保险,经过排查,总算将其找了出来。
第二次停电,肯定是非战之罪,变压器为什么会短路爆炸呢?
这可是密闭的玩意,运行起来是稳定的,没有遭遇外力打力或短时负荷过大,是不会出问题的。
舒朝民骂归骂,但此时最要紧的,是挽回在董斯平心中的负面印象,这就得通过陈燕雪才行。
那么,将问题推开不可抗力的故障,纯属偶然因素,显然成了必须。
丁玉山在舒朝民连骂带明示的指引下,明白了只能按这样对外解释,要不然舒朝民若是完蛋了,那他肯定会去国网大川省供电公司去投诉自己,让自己也跟着完蛋。
这不,陈燕雪稍后打来电话,丁玉山便按准备好的说辞道:“两次停电,都是负荷过大,线路短路,第二次尤其严重,是变压器炸了。”
“短路让线路损坏,这还说得过去,可短路能让变压器爆炸?”
陈燕雪冷笑一声,好不容易逮着了舒朝民的辫子,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短路是因为保险丝已坏了!”
丁玉山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就欺陈燕雪不懂行。
“这不对。我下车看过,短路部分烧得黑乎乎的不说,还一团乱麻,正常的变压器,不会这样交叉的。”
陈燕雪乘胜追杀,她岂能不知下边要哄上边,用专业术语就是好手段。可是,张宝却提前将供电公司找出来的借口,对陈燕雪说了,就是要让她一击必中。
而且本就是他搞出来的事,还能不知道问题在哪?
“这是我们技术科的人做的事故报告,如果有误,就只能请上级来做事故报告了。”
丁玉山见自己的解释被驳斥,少不得有些悻然。
“虽说时间有些紧,但还是有别的办法,比说降低通往川柴厂的变压器负荷,优先保证川柴负荷,不就解决问题了吗?至少也不会出现两次停电。”
陈燕雪少不得再给丁玉山加些压力,让他明白,有些事情,若是你要隐瞒,那你就得做好完蛋的准备。
“说到底,是红明镇片区的线路老化了,一直没有加以改造……”
丁玉山只能固执己见,反正这条理由是绝对成立的。
“这样的停电,还停得理直气壮了。你有道理,是我没有道理。”
陈燕雪仍然没有听到丁玉山把舒朝民给拱出来,顿时大怒,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