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了屋内,秦游望着在那嗦了灌肠的龚文华都想骂人了。
“龚世伯。”秦游翻着白眼问道:“您刚刚不是说京郊那荒地不租吗。”
“是啊。”龚文华理所当然的说道:“国朝未有先例,若是冒然做了主,那可是要担着干系的。”
“那你还租给我。”
“你不是给钱吗。”
秦游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本来我就准备给钱啊。”
“你刚刚也没说啊。”
秦游较上了真:“不给钱叫什么租赁,那不是不讲道理吗。”
龚文华擦了擦嘴,递给秦游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秦游恍然大悟。
靠,原来这老家伙认为自己是空手套白狼来了。
“可世伯您刚刚不是说担着干系吗,监察使和那些文臣弹劾你怎么办?”
“弹呗。”龚文华不以为意的喝了口茶后说道:“老夫不在乎。”
秦游听明白,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
怪不得秦狰总是骂恭文华是老狗,感情是真属狗的。
龚文华怕弹劾吗,当然怕,谁喜欢天天被别人弹劾,他又不贱。
但是如果给钱的话,这老头就不怕了,爱谁弹谁弹。
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实际上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龚文华刚刚之所以拒绝秦游,的确是怕文臣和监察使弹劾。
最主要的是,以两家的关系就是把地给了秦游,那也不能收钱,毕竟关系在这摆着呢。
当然,还有大部分原因,龚文华并不觉得以秦游的德行会真的给钱,所以下意识认为这小子就是空手套白狼来了。
不是两家关系不好,而是性质不同。
不给钱,拿了地,那不叫租赁,那叫公器私用,监察使能喷死他。
可给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叫租赁,正儿八经的租赁,反正地也荒着没人用,将近三千贯啊,兵部能办多少事。
衙门可以翻新了,天气炎热的时候还能买些冰鱼去暑,冬天能买炭火取暖,几个属官拖欠的俸禄也能下发,能办的事太多太多了。
有这两千八百贯,别说被别人弹劾了,就是让秦老大骂他一顿都没事。
再说了,龚文华也知道秦老大是支持创办寒山书院的,被弹劾的时候,秦老大总不会真的处罚他吧。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一个钱字。
只要给了钱,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租赁。
只要给了钱,那被弹劾也值得。
只要给了钱,他就再也不用舔着老脸去户部闹去了。
所以这事就是一个钱字,给了钱,只是破了规矩,不犯法,不给钱,破了规矩,还犯了法,更是让监察使抓住了小辫子。
过了一会文书就被送来了,龚文华赶紧笑眯眯的盖上了兵部的印章,就和深怕秦游反悔似的。
还真别说,秦游真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