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得益?”秦游丝毫看不出斐云荣像是在开玩笑,满面的不解之色。
“夏朝朝臣弹劾越王府,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实际针对的,却是兵部。”
斐云荣措了措辞,继续说道:“学生在京中也有一些好友,这些好友家中长辈不乏朝堂大员,平日里也会听他们说一些外人难以知晓的朝堂之事,就比如朝中的文臣们,难道他们就愿意开罪于越王府和兵部吗,若说监察使平日里弹劾也就弹劾了,风闻奏事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可其他部堂,如吏、户、刑、工四部,这兵部如何与他们又有何干,越王府如何亦是与他们无关,便是礼部,也有瓜田李下之嫌。”
“谁说不是呢,这群人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其他部堂弹劾兵部倒也无可厚非。”
秦游翻了个白眼:“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
“学生只是就事论事,若是殿下恼怒学生就不接着说了。”
“哎呀你继续说吧,别卖关子了。”
斐云荣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说这户部与兵部吵闹,原因不过是因国库没有钱粮,当季和年底的赋税,当然是要紧着其他几部,所以兵部索要钱粮时才会惹户部不快。”
秦游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户部也骂过兵部,不过都是因为兵部总哭穷要钱的缘故。
而在如今这个大背景下,户部要是给兵部钱不给其他衙门钱,肯定是要受到万人唾弃的。
“再说这刑部,平日里弹劾兵部多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八大营兵卒吃醉了酒与人斗殴,或者纵马过市等等,京兆府便是抓了这些兵卒也无法处罚,只能交由刑部。”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么多年来,刑部弹劾兵部好像都是这种破事。”
“殿下可有想过,这武将犯了错,难道这文臣就是完人圣人么。”
秦游眨了眨眼睛,不是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斐云荣凝望着秦游,确定这小子不是装傻充愣后,耐下心继续说道:“文臣亦会犯错,只不过不归京兆府管辖,更不归刑部管辖,而是归监察使,归吏部,所以议政殿中,很少听到文臣被弹劾。”
秦游一拍桌子,叫道:“靠,可不是吗,好几次我夜里回城的时候都见到一群文臣们三五成群的鬼哭狼嚎,武将喝酒叫闹事,文臣喝酒就成雅趣了,哪有这个道理。”
“再说工部,本是掌着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往日里弹劾兵部,至多不过是说兵部过于铺张浪费罢了,不知殿下想过没有,武将又不是文臣,平日里没有什么公文,而各折冲府、卫所、兵卫,营区皆是他们就地取材自行建盖的,工部这弹劾,未免有些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了。”
一听这话,秦游立马气呼呼的说道:“是啊,工部这不是瞎特么弹劾吗,和他们有个蛋的关系,还以为工部挺老实,没想是个蔫坏的种。”
“说了这户部、刑部、工部后,便是吏部了,吏部下设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掌管满朝官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这满朝官员,可是包括武将的。”
秦游没好气的说道:“吏部也不是什么好鸟,我听府里的管家和下人们说过,文臣立个屁大点的功劳就能吹破了天,武将就是立了天大的功劳,到了吏部那边也变成了分内之事无功无过了。”
斐云荣笑吟吟的望着秦游:“殿下,当真以为这几部是真心愿意弹劾兵部?”
秦游微微一愣,随即哭笑连连。
一语惊醒梦中人,文官大佬们弹劾兵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语气说是弹劾兵部,不如说是做个态度给秦老大,给天下人看,让大家知道,他们看兵部不顺眼。
“可这和文臣得益有什么关系?”
“学生以为,这为官之道,除了做好分内之事,便是不要节外生枝,若不是有些不得已的理由,文臣为何要弹劾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