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奢是坐镇郭城不假,不过并没有“官方”指定,之前是工部的,秦游打了声招呼,让龚文华把他要到了兵部,虽然品级提了一些,可还是兵部的将领,而且还是那种放在京中上不来台面的将领。
南宫奢丝毫不恼怒,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微微扫了一眼旁边满面尴尬的吴不凡。
吴不凡被南宫奢这么微微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
老头姓鸠,鸠九渊,梓州大姓,夏朝了不起的世家门阀,鸠九渊也是鸠家的二号人物,真要是去了京城,如果龚文华见了,却是要礼遇三分,倒是没吹牛。
可吴不凡却也知道,南宫奢是个狠人,狠到骨子里的狠人。
就是这个狠人,举全城乃至全道的兵力,登陆瀛岛将瀛人灭了国。
吴不凡是文臣,也是安民官,这种事和他没关系,他也没去。
但是南宫奢回来的时候他见到了。
大船上除了财货外,还有成千上万的俘虏。
南宫奢亲自带着人一一甄别这些俘虏,找出了数百个重要人物,至于其他的,全弄死了。
那一幕,吴不凡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南宫奢一声令下,将上万瀛人推进了数个大坑之中,生生活埋,马踏三日之后立碑,祭奠东海被瀛贼害死的冤魂们。
这也是吴不凡不敢轻易得罪南宫奢的主要原因,他真的害怕哪天惹恼了这个煞星,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南宫大人,鸠大人…”
吴不凡话还没说完,南宫奢坐在了凳子上,似笑非笑的望着鸠九渊。
鸠九渊眯起了眼睛:“这就是你郭城的待客之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南宫奢呷了口茶,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鸠九渊本就阴沉的面色更是增添了几分怒意,一甩袖子,腾腾腾走了过来,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老夫不远万里从京城赶来历经一月有余,连这元日都未在京中度过,竟敢如此怠慢老夫,今日辰时老夫便到了,想要上船,却被那些丘八阻拦,好你个南宫奢…”
“砰”的一声,南宫奢突然将茶杯用力放在了木桌上,眉头一挑:“你口中的那些丘八,曾与我家恩主在战阵上三挡三决出生入死,便是我家恩主,也未曾以丘八相称过,此城,更是他们所建,来了此城,却不尊建城之人,若是下了船尸骨无存,可别怪本官视若无睹!”
“你…”鸠九渊霍然而起:“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吴不凡嘴里暗暗发苦,连忙打圆场道:“南宫将军,鸠大人,何必,何必至此啊。”
将鸠九渊摁到了凳子上,吴不凡冲着南宫奢苦笑道:“南宫将军,鸠大人不远万里从京城赶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又是冬季,到了郭城后又候了快一日,心里有些怒气也是情理之中,莫要介怀,莫要介怀啊。”
说完后,吴不凡又转头对鸠九渊说道:“鸠大人误会,误会了啊,南宫大人每日诸事缠身,非是故意怠慢了您,本就是武将,性子自然直率了些,何必动气。”
“本就是武将?”鸠九渊冷笑道:“据老夫所知,这位南宫将军曾经,不过是个工部小小的郎中吧。”
南宫奢露出了一丝笑容:“那鸠大人,不知又是哪个衙署的大人,为何,本将未曾听说过。”
“你说什么?!”
南宫奢又低头喝了口茶,表情不变。
吴不凡连忙解释道:“鸠大人已不在朝,本是前朝帝师,到了本朝,天子曾征辟…”
南宫奢抬起头,满面揶揄:“本朝的官,称前朝的官为大人,你这礼部的左侍郎,倒是有趣。”
“你这不知礼数的粗野鄙夫,吴大人如何称呼老夫,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毫无关联,本将只是好奇罢了。”南宫奢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本将无暇听你啰嗦,开门见山即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