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又一惊喜,赶紧坐在了他身旁。现在与他如此接近,无名喜不自胜却又万分局促起来,竟都不敢与他对视了!正窘迫地想要找些话说时,坐在萧寒烟另一旁的江冠雄却又和他攀谈起来,萧寒烟便转过了脸去。
无名虽有些沮丧,却倒也放松了下来,在旁尽情地细看起了他——
萧寒烟已近而立之年,可看去也就二十五六岁,颇显年青,只是一直都充满了成熟之气。他的容貌本是极其清秀,处处精细如画,可因他的硬铮气质,使那容貌又显得甚是阳刚,这两种反差很大的品质结合在一起,竟比华飘羽那种纯粹的阳刚男儿还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他的一头黑发比六年前又留长了不少,两鬓的梳了上去,在脑顶用只黑玉环扎成了一束,其余的全自然披散着,已至腰间,浑如流瀑般的顺滑亮丽。那张光溜溜的脸上容光逼人,美得简直惊世骇俗、惑乱众生!
无名反复端详着他,虽已不是第一次见他,而且眼光也比当年成熟了许多,却还是有惊为天人之感,瞧得不时就心中纳罕……
江冠雄不停地招呼着萧寒烟喝酒,萧寒烟也是“来者不拒”。无名只见他非常地能喝,王爷此宴备得本就是大杯,他还一杯接一杯的,喝得又多又快,却毫无醉意,倒是王爷已颇有些醺然。
萧寒烟忽而转过头道:“无名,别总干坐着,也随便吃些。来前想必只等着见我,都没吃饭呢吧?”
无名不想他会对自己如此关顾,久积的深情顿时澎湃起来,那双本一贯压抑、清冷的眼简直像要流出蜜般,甜甜道:“我不饿萧大哥,你怎么也不吃点东西,光是喝酒啊?那很伤身的。”
萧寒烟一玩酒杯,但笑无语。
江冠雄这便也一看他带来的那个小奴,大有爱屋及乌之意道:“小贱奴,你也坐下来吃点吧。”
无名见他对那小奴明明满脸悦色,却又用了这么个极其轻辱的称呼,显得好不冲突,不由大感莫名奇妙。
那小奴一直垂首静立在萧寒烟一侧,毫无存在感,现在对王爷的话也置若罔闻。
江冠雄非但没怪罪,还对萧寒烟几近讨好道:“寒烟,你自己迥异世人的不说,就连你的一个小小奴仆,都颇有些与众不同之气。”
萧寒烟一笑道:“王爷好眼力,贱奴确实是有些非凡的性格,不然我也不会选他随侍我,只是他那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
无名见他那笑中总是带着些玩谑之味,令人费解,又听出原来那小奴的名字就叫贱奴,竟心中一酸,直泛起了股“同病相怜”之感,转头仔细看了一下他。
那少年似和他差不多大,身形干瘦,皮肤也比较粗黑,饱经风吹雨打般的,容貌平常至极,神情更是落寞得全无生气,没一点显眼之处,实在看不出有甚气质,若非要说,那也就是落寞了。
江冠雄就像得到萧寒烟赞同般的大喜起来,又招呼那小奴道:“你就坐在无名身边吧。”
那小奴却仍是毫无反应。
萧寒烟这才笑道:“贱奴,王爷对你说话,你怎么可以不理呢?”
贱奴便对他万分恭敬地一垂首道:“是。”然后眼都不抬地对江冠雄道:“本教从没有奴子和主君同席的道理。”
江冠雄哈的笑了一声,愈发凑近了萧寒烟道:“真不愧是你调*教出的人啊,很有规矩么。”
萧寒烟脸都不转地径自喝了杯酒后,慵懒道:“王爷为我调*教出的人也不错哦。”
江冠雄愣了一下才想起当初之言,不觉就一瞅无名。
无名只觉这是个时机,急忙对萧寒烟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萧大哥,我这些年一直在极力自强,已是那批少年中最出色的一个,你如今能带我走了么?”
萧寒烟随口道:“我不是叫你把我忘了吗?”
无名一下就惊惨了起来,一双吊梢媚眼中光芒烈闪,如要把那颗心血淋淋剖出来捧给他看般道:“萧大哥,等你来带我走是我这六年、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我恳求你,不要让这希望破碎。”
萧寒烟马上就道:“你不用求我,我这次本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无名这倒又似吃了一吓般,竟都不敢相信了!
他哪里知道,萧寒烟这次来前也是挂念着他的,已命京中的眼线了解过他的情况,对他这些年的成就早已知悉。萧寒烟觉得以他那曾享尽富贵的出身来说,能做到那般坚强已是出人意表了,对他也是有些惊喜的,又照顾他着的愿望,所以本来就已决意要带他走。
江冠雄也大露愕然,随后就不忿起来:“寒烟,你还真对他上了心啦?哼,本王早该想到,他出脱成了这般妖艳的模样,你也是会着迷的!”
萧寒烟只是今天一见无名还长得也十分齐整,又添了份惊喜而已。他注重的自是人的品性而非长相,有佳容是美好、没佳容也是无谓,但他也不可能对江冠雄解释,只嗤笑道:“王爷当我是和你一样的人呢?”
江冠雄忿气难平道:“若非是早送给了你的,本王现在还真舍不得把这么个尤物让出去呢。”
无名一听王爷的话已隐含着种淫意,再也顾不得别的了,只怕他会把昨晚的那件肮脏事给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