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眼见自己的话总是被纪青灵打断,有理也说不清,还越解释越乱,老管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算道:“凤将军,您可千万不能听这位姑娘胡说八道,小老儿哪里敢见色起义谋财害命?那个荷包,那个荷包,乃是瞎眼哑巴姑娘怕有人害她,才交于我保管的呀!”
话音未落,老管事突然怔住。
“你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终于松口了!”纪青灵重重地松了口气,冷声道:“若我不用这种法子逼迫你,你是不是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去?”
见老管事面如死灰地瘫软在地,肖慕和凤栖颇觉疑惑,同声问:“青灵?难道,杀死瞎眼哑巴姑娘的,真是他?”
“当然不是!但他也脱不了干系!”厌恶地再看一眼老管事,纪青灵道:“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老管事挨我一巴掌当真不冤枉,知情不报,贻误案情,放纵凶手,混淆视听,他当被绞死才对!
当日我与凤将军来到案发第一现场,从墙上的青砖和纺车上的丝线探出蛛丝马迹,推断出瞎眼哑巴姑娘死亡的真正原因。
可是,就像这老管事自己所说,这姑娘又瞎又哑,整日关在自己的卧房里不出来,到底是谁杀了她?
我曾一度认定瞎眼哑巴姑娘只是个哑巴,却不是瞎子。以为她故意倒卧在秦淮酒家门口,又在青砖上动手脚,乃是为了潜伏在秦淮酒家暗中监视燕子坞。
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每天晚上都在看什么?
老管事不止一次说过,这姑娘平时从不出门,那日出去,乃是为了看西京来的猴子。
所以我的注意力全部被猴子吸引,之后又发生六皇子被猴子群殴掳走甜甜小郡主一案,我更认定了猴子可疑。
到今晚我在燕子坞的地下迷宫中发现了那些植物猴,如风又带回来一只活生生的小猴子,老管事的暗示终于得以证实,猴子,确实是这几起案子的关键。而我心头的所有疑惑,也一点点得以解开。”
伸手一指老管事,纪青灵怒道:“瞎眼哑巴姑娘确实是你一年前救下的倒卧儿,她也确实是个又瞎又哑的可怜人,但事情却并非如你所说你不知这姑娘的来历。
事实上,在秦淮酒家待了一辈子的你,燕子坞内发生的丑事你什么不知道?
所以,便是瞎眼哑巴姑娘不说,你当初救她时便也猜出她乃燕子坞逃出来的花娘。
作为一个明知道对方来历的人,你非但没有将她送得远远的好生加以保护,反而刀刃上行走,将她安排在那样一个小黑屋居住,你于心何忍?
当然,你有你的用意。你在秦淮酒家住了一辈子,从未娶亲且无儿无女,唯一的人生乐趣便是每晚夜深人静时窥视燕子坞的灯红酒绿。对也不对?”
“啊!”老管事惨呼一声,愈发惊恐地看向纪青灵。
毫不理睬他的反应,纪青灵步步紧逼:“乍一下多出来一个能与你分享快乐的瞎眼哑巴姑娘,你又激动又兴奋,而且,你还可以以相助她为名,正大光明地进行偷窥。
你乃大堂管事,每天不知道要往厨房间跑多少趟。瞎眼哑巴姑娘乃是你所救,所以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你跑到小黑屋都没有人怀疑。
于是,在这种互利互惠的前提下,你二人形成了一种畸形的合作关系。你,成了瞎眼哑巴姑娘的眼睛。
如果仅仅是偷窥,倒也算各取所需无伤大雅,只可惜,瞎眼哑巴姑娘信错了人。”
深吸一口气,纪青灵又道:“你日复一日地将每日看到的情况孜孜不倦叙述给瞎眼哑巴姑娘听,她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无比信赖感激,便将自己的身世利用某种特殊的方法对你和盘托出,且将自己的信物荷包也一并交给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