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王妃一直想要的吗?”转过身,沈墨白不再看她。
他赤果的身体在月光下那样挺拔诱人,可是,此时看在纪青灵眼里,只觉冷彻心扉。
这个男人在瞬间从爆发的野兽变成了逃兵,又在瞬间将自己包裹成了套子里的人,他为自己的心筑建了一堵坚固的墙,将她隔离在了墙的那一面。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沈墨白?你看着我!”
根本不在意纪青灵的话,亦不在意她同样赤果着狼狈地站在他的身后,径自穿好中衣,沈墨白头都不回道:“是嫌本王的衣裳脏吗?你可以不穿。不过,你的衣裳都留在天眼湖里了,无法再穿了。”
“沈墨白!”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精瘦的腰,纪青灵脱口道:“你在怕什么?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你明明就是……”
“本王就是智亲王,是沈墨白,不是王妃以为的任何人!”
“你撒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试图掰开她抱在他腰间的手臂,只是,纪青灵抱得甚紧,喀拉一声,她左手的小指指骨被他掰断了,痛得她闷哼一声,但她依然没有松开他。
沈墨白僵住,半响,终于放弃,任由她抱着,他的声音依然冰凉刺骨:“虽是夏天,夜风依然很凉。王妃若还想留在智亲王府,最好不要将自己冻病了,更不要让自己成为残废!”
然而,纪青灵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低声喃喃道:“凤栖曾经让我替他的兄长看过病,他的兄长,我一共见过两……”
“纪青灵!”炸雷般的怒喝登时将纪青灵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叫沈墨白。莫白莫白,沈墨白这一生一世都不能染指白氏之女,这是我在父亲灵前许下的重誓,你可懂了?”
墨白,莫白,爹爹将你更名为墨白,就是要提醒你,这一生一世,你绝不许染指白氏之女,你可记住了?
墨白记住了,可,墨白做不到。但墨白依然愿意遵守这个誓言,只因,墨白舍不得伤害她。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就因为当年娘亲和沈擎苍的爱情,就因为娘亲使智亲王府一夜之间从昌盛走向衰亡,所以,她便要替娘亲偿还欠下他们智亲王府的债是吗?这真的是沈墨白的心里话?她不相信。
“撒谎!”不再惊慌,纪青灵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沈墨白你在撒谎!”
“本王……”
“你就是在撒谎,你父亲的遗愿和你的重誓早就被你打破,你只是不敢承认你爱我,只是不敢承认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人!”
你只是不敢承认你爱我,只是不敢承认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人!沈墨白登时石化。
他知道她很聪明,从第一次见到她识破她在戏耍沈明轩时起,他就知道她很聪明,他亦知道她很坚定,近似于固执的坚定,但他依然没想到她如此聪明,如此坚定。他更没想到她会将他的心思猜得如此准确。她知道他爱她,她竟然知道他爱她。
没错,他当然爱她,否则,明明立下那样的重誓,他怎么还会娶她?明知道他要不起她,明知道他配不上她,但他就是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捷足先登。所以,他将她娶回来,只远远地看着她,甚至将她锁起来。只要感觉到智亲王府还有她的气息,他就很满足。
沈墨白甚至想过有朝一日若是他死了,他也要让纪青灵和他一起死,他要将她烧成灰带在身边,要让她和他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可他从来没敢奢望过她爱他,她明明,是那样的讨厌他,明明,是那样。
只因她的这句爱他,他的心便塌陷下去一大块,软得如同一滩稀泥,再也舍不得对她说出一句狠话。
犹豫半天,终于开口,沈墨白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的声音已变得无比轻柔:“你的迷药解了,但你弟弟的还不曾解,所以,我们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