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王氏却拉住他哭诉道:“老爷?雪儿怎么办?她总不能白死吧?”
“混账!”
啪,又是一耳光抽在王氏的脸上,纪铭潜怒道:“丢到葬岗子上去喂狗!”
“啊!”虽挨了打,王氏却不死心地仍拉着纪铭潜:“老爷?你怎能如此绝情?雪儿,她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
你这般对她,婉丫头以后要怎么活?”
绝情?王氏居然敢指责他绝情?
当年,她们那般对待盈娘,那般逼着他对盈娘置之不理,怎么没有人说他绝情?
心头的恨意空前高涨,纪铭潜怒道:“住口!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现在,你还想让长房这一支全都给盈娘陪葬吗?”
盈娘?王氏愣住。
这种时候,老爷他想的怎么会是盈娘?
不再理睬呆愣的王氏,纪铭潜回头看一眼扑在雪姨娘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八小姐纪婉灵,冷声道:“将婉丫头送到庄子上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啊!”躺在地上不说话也中枪的纪婉灵顿时瘫软在地。
王氏啊?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般害我?
待纪铭潜一路小跑到灵堂时,穿着隔离衣的纪青灵正指挥御林军把纪老太太的遗体从棺材里抬出来。
按道理来说,人死为大,这般打扰死者视为不尊。
尤其是,这打扰死者的人还是纪府的女儿。
这要是传出来,纪府哪里还有脸见人?
然,看着满面寒霜的纪青灵,纪铭潜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说实在的,老太太确实死得蹊跷。
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昨天夜里,就这么突然薨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若说一点儿都不伤心那是假的。
所以,眼睁睁地瞧着纪青灵作践老太太的遗体,纪铭潜老泪纵横。
纪青灵扫他一眼,冷静地上前,一伸手,便将老太太脸上的白布掀开了。
“啊!”女眷们不约而同惊呼起来,便是男人们,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喜禄公公和御林军们看着尸体旁那个神色肃穆,不慌不忙的女子,肃然起敬。
纪老太太的面色惨白,左右手指微弯,右手紧握成全,脸颊和口唇明显发紫。
纪青灵眼睛一酸,戴着手套的右手轻轻抚上老太太干瘦的面颊:“祖母!对不起,青丫头来迟了!
祖母!谢谢您这么多年对弘哥儿的真心相护,谢谢。
您且放心,您的冤屈,青丫头一定替您讨回来!”
江妈妈捂着嘴拼命掉眼泪,谁说五小姐是个冷情寡性之人?
老太太的眼光当真好,五小姐乃是天下最清醒,最懂得感恩之人。
老太太,您就放心地走吧!有五小姐在,弘哥儿一定能活得好好的。
纪府,一定能长盛不衰。
纪青灵这几句话说得赤诚,便是最后赶来的王氏,都不敢腹诽。
收回手,纪青灵的视线落在随行的仵作身上:“大人?您可瞧出我祖母是怎么死的吗?”
“五小姐已瞧出来了,又何须下官多言?”仵作谦虚地冲她拱拱手:“下官只能瞧出纪老太太死于心脉寸断,却实在瞧不出其他异常,还请五小姐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