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进士的开怀笑声中,文征明貌似很有点恼:“你一个布衣小学生,连童生资格都没有!也敢在此戏弄老前辈!”
王廷相突然插了一句:“文衡山你或许不知,此子乃县衙红人,明年必定考成个童生,万万不可小看!”
从广义上来说,过了县试就可以自称童生了,即便活到七老八十也是童生。严格来说还得过府试才能称童生,但这么底层低端的称谓,大家也不太较真。
文征明故意惊道:“竟然是县衙红人?那就提早恭喜小朋友县试高中,榜上有名了!”
秦德威无语,大司马这也是来内涵自己?弱弱的辩解说:“小子行走功名之路,凭借的才华......”
文征明又挤兑着说:“你说你有才华,可也没见你展示过什么,半为苍生半美人什么的,就算了吧。”
南国子监湛祭酒接着文征明的话说:“衡山啊,你我都要有自知之明,有的人或许真有才华八斗,但只是不想给你我展示罢了。”
文征明一时没明白老朋友的意思,反问道:“这又是为何?难道你我二人还不足以为人前辈?”
湛祭酒瞥着旁边的提学御史闻人诠,故意酸气的说:“即便有才华,也是要给大宗师展示啊,他可是真管着功名呢。我这种冷衙闲官,还有你这个老岁贡,不值得给你我展示啊!”
秦德威:“......”
一群大人联合起来挤兑自己这个小学生,很有意思?
文征明很应景的哈哈自嘲笑了几声,又指着笑而不语的闻人诠说:“布衣小子!识得这是谁否?”
秦德威满脸崇敬,满怀激动,满口亲热的对闻人诠喊了一声:“大宗师!”
不要说秦德威表现不堪,没有跪下抱大腿,就已经算是秦德威很克制自己了。
这年头读书人疯起来上骂天下骂地,不敬上官的比比皆是,但唯独不敢触犯提学官。
因为提学官掌握着录取一省秀才和掌管功名的权力,读书人考取秀才必须要经过提学官亲自点选,而且提学官还有剥夺功名的职能。
提学官在外省叫提学副使,在两直隶叫提学御史,都被读书人尊称为大宗师。尤其是对于没中秀才的读书人来说,属于必舔对象,万万不敢有所不敬的。
南直隶提学御史闻人诠继续笑而不语,秦德威这嘴脸,实在见多了。毫不客气地说,全南直隶至少有几十万人想对他跪下叫爸爸,只求他赏个秀才功名。
文征明三番两次被秦德威内涵,终于也忍不住要报复了:“闻人大宗师就在这里,我给你出个诗词题目!你要是能做的好了,我就替你向闻人大宗师说情!”
秦德威眼中精光爆闪,“衡山先生此言当真?”
文征明斩钉截铁的说:“当然一言为定!”
秦德威心中狂喜,提学御史就是批发秀才的官儿,只要在闻人大宗师这里挂了号,秀才功名就是铁板钉钉!
这踏马的就是天大机缘!不过是不是有点私相授受、操持公器、科举舞弊的意思?
秦德威看了看闻人诠,还是笑而不语,没有阻拦文征明的意思。又看了看王廷相、湛若水,都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大佬们都没当回事,自己还瞻前顾后怕个锤子!
什么合同不合同,违约不违约的,女人只会影响进步的速度!秦德威大喝道:“请衡山先生出题!”
文征明站在栏杆边上环视四周上下,只见水波荡漾,杨花柳絮空中飘动,在岸边的柳树下,美人们已经齐聚在岸边说笑打趣,等候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