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瞬间惊艳全场,不要说沈如海和竹海大师之流,甚至连左小青和炮爷都没跟得上他的思维节奏。
故意为之?故意乱雕的?一个雕刻大师故意雕刻出粗糙的作品?
这怎么可能,这么名贵的鎏金材料?这种重量级别的贺寿场景?杨斌会故意乱雕刻?
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么?跟自己过不去么?’
“简直是一派胡言!”
沈如海直接发飙,他早就看沈秋不爽,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听沈秋提到这茬骤然开口呵斥。
“明明是粗制滥造!明明是手艺不精你却说杨斌是故意乱雕刻的?沈秋师傅难道你亲眼看过杨斌雕刻?还是你亲自见证过这件陶瓷摆件的诞生?简直就是满嘴跑火车!鉴宝宗师可不是你这么做的!”
沈秋的这个结论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在场的师傅老板中有一个算一个,无不觉得沈秋的这个结论略显浮夸,完全没有任何事实历史依据。
沈秋不觉的意外,他转身做了个手势,大家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大家先别激动,先听我讲个故事!”
“我先说这个朱光寿是什么人,当年明朝嘉靖年间的一位盐商,在康德县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富商,说他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也丝毫都不夸张,事实上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朱光寿的结局是惨烈的,因为私自牟利被海瑞伏法!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朱光寿犯下的罪孽可不止这一件,譬如在嘉靖13年,他就曾经主张将良田改为桑田,推进明朝的丝绸产业,这事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朱光寿错就错在他用强硬的手段扩收了百姓的良田,从而引得当地许多老百姓的反对和控诉,这其中就包括一个叫杨广义的人。”
“杨广义是个倔强的老实人,一纸诉状势要将朱光寿的行为高发到京城去,谁知道最后也是出了意外,失足掉进长江水域,连尸体都被江水给冲走至此没了讯息!这个杨广义是怎么死的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个人死的蹊跷,死了之后便再也无法去京城高发朱光寿,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应该都能猜到朱光寿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了吧?”
“只是朱光寿不知道,杨广义有个收养的儿子,这个儿子从小就擅长雕刻的手艺,并且在日后成为了康德县鼎鼎有名的雕刻师傅,这个雕刻师傅不是别人,正是杨斌!十年后被朱光寿请去雕刻《百花贺寿》!”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朱光寿就是杨斌的杀父仇人,在这种情况下,杨斌还会竭尽全力给朱光寿雕刻摆件么?恨不得立刻杀了朱光寿,为死去的父亲报仇雪恨,所以说这个摆件出现粗制滥造的情况也就不难理解了!”
沈秋微微紧闭双眼,在他触摸陶瓷摆件的瞬间,他的脑海间就已然浮现出杨斌打磨工件的表情,他怒目圆瞪、青筋暴露、每一刀下去都包含着他对仇人的憎恨,每一铲子都传递着热切复仇的迫切心情。
摸宝的技能让沈秋真切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情,尽管这件摆件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但他却能将这份感情感触的异常清晰,仿佛这段千古恩怨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一般的真实。
“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满口胡言!”竹海大师第一个起身反驳:“沈秋没看出来啊!你鉴宝的本事没什么,编故事的能耐倒是厉害!明明是一件雕工十分粗糙的摆件,明明就是个平庸的雕刻工匠、非要加上这么一段夸张的历史故事彰显你的能耐?你有证据么?”
“古玩鉴赏讲究的证据,你能拿得出来么?我就一句话!你有证据证明杨斌的不凡手艺么?有就拿出来!没有就请你闭嘴,不要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你糊弄三岁小孩呢啊!”
竹海大师料定沈秋拿不出应景的证据,他也知道杨斌在当年的康德县颇有些名气,但这件摆件的雕工水平确实平庸之极,只要他咬定这件作品的缺陷,沈秋再怎么添油加醋都翻不了天。
这次斗宝他必赢无疑!
“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