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阁楼的密室内,气氛肃杀如铁,血戾杀气,呼之欲出。
李德智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冷酷寒窑中,嗖嗖刺骨凉气顺着裤管攀升至后背,刺痛后脊梁骨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放眼天下,从古至今,什么样的主子最难伺候?
善于权谋者。
说的更通俗一点,就是实打实的‘老阴逼’。
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来形容。
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毛孔,都装着一个心眼。
伺候的稍有不慎,那下场可想而知。
正如九阁主李云飞刚刚问出的那番话,‘你当真不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句‘天问’算是彻底把李德智难住了。
该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回答知道,则相当于触及了九阁主李云飞的权威和地位。
没办法,如果一个属下都能随随便便猜出‘主人’的心迹。
一则说明‘主人’智商堪忧,二则说明‘下属’城府智谋过深。
无论哪一点,都讨不到半分好处,反而会让李云飞生出过分的忌惮之心。
说‘不知道’,岂不是直接表明自己在装傻充楞。
李云飞何等的老奸巨猾,能做到凌烟阁总部九阁主之高位,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揣摩他人心意,以远见卓识谋划出快人一步的应对策略,这些都是些最常见的基本功。
正因如此,虽说李德智虽说还没有开口回答‘知道’与‘不知道’。
可李云飞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听到哪一种答复,他都有千百阴阳怪气的狠话等着呢。
深吸了一口长气,李德智慌忙跪在地上,惶恐备至道:“九阁主,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从即刻起,属下便为九阁主之鹰犬,一切阻挠九阁主的障碍,属下必竭力将其陨毁。”
听到这话,李云飞微皱的浓眉稍稍舒展。
阴郁凝沉的老脸微微露出一丝满意笑容。
很显然,李德智这个‘剑走偏锋’的回答,已经算是及格了。
对于主人来说,他不需要手下的奴才为善或为恶,更不需要下属的奴才擅自揣度他的心意。
奴才的本分,就是‘尽职尽忠’四字罢了。
至于其他事,甭说做了,就连想一想,便是僭越之举。
嘴角那丝不冷不热的笑意渐渐收敛,李云飞深深抽了一口雪茄,阴阳怪气的慨叹道:“咱们凌烟阁总部不太平啊!呵呵,一阁主、二阁主、乃至七阁主等人,自己手中都掌握不少权利。”
“这些权利,有的是族中长老赋予的。意图用来遏制我!”
“有些,则是这些阁主多年来暗中积攒的力量和人脉网络。”
“攘外必先安内,我可不想自家后院起火。李德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李德智点头如捣蒜,心神不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策略,其实都特么是扯淡。
这句话只不过是喜好大权独揽的独裁者惯用的口号。
表面上说的义正言辞,正气凛然。
实则,只是能更顺利的将所有权利集中在自己手心里。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李云飞言里言外透露出的第一层意思。
这第二层意思,若非心智超群者,根本无法揣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