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李家都平安无事,没有哪个人敢折腾出幺蛾子来。
每日里李水意就陪着她妈在屋里头纳鞋底,她爸因为她奶给了鸡蛋和钱,上工又变得积极起来。好在还不算太愚孝,只干完自己的那份活,多余的是一丁点儿都不再多干。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经此一遭,老实人李保国也学会了磨洋工。
手头的这一只鞋底纳的差不多了,李水意看了看磨的有些红的手指,吹了吹。等她看到她妈已经开始纳第二双的时候,脑瓜子都开始泛疼,“妈,你这几天都纳了多少鞋底了,够了吧。”
刘香兰靠在墙上,拿着针在头发上挠了几下,低着头,“囡囡,妈想着给你多纳两双鞋底,到时候扯上一点碎布头,给你做布鞋穿。”
她家闺女的鞋底子都快磨烂了,往年这时候她都在田间地头忙活着挣工分,哪有闲时间纳鞋底。今年……也算是得了空吧,给她家闺女做两双。
“妈你可别纳了,就算碎布头不要布票,那咱们也没钱。”李水意翻了个白眼,她奶抠的就给了五毛钱,她爸拿着都给了钟二爷结算药费。
这几天她奶天天院子都不出去,就算李狗蛋儿闹腾着要出去抓小鸟,她都不出去。一双眼睛盯着她,生怕她再一锄头撬了她柜子的锁。
说实话,她还真没打算再撬!
柜子里有多少东西,她那天都看的差不多了。她也不稀得去费劲,得空她就去山里头寻摸点好东西。
秦川山里到处都是宝,不过深处有凶猛的豺狼虎豹,几乎没有人敢深入后山。早几年闹饥荒的时候,也有饿疯了的进了山,但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来。
到时候还得琢磨着怎么进去,不仅要掩人耳目还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好在她上一辈子就是在深山里头待了好几年,虽然过的很凄惨,但也掌握了不少技巧。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李水意索性放下手里的活计,盘着腿。
刘香兰纳完一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闺女,“囡囡,你想啥呢?”
她这几天有闺女陪着,天天在她耳边捣鼓着李老太还有李家的糟心事儿。也不知道咋的,这每天磨着耳朵,她就听进去了。
不过她打小就弱惯了,就算是知道自己婆婆磋磨着自己,也是能忍下来。等她头上的伤口好了,她就跟她男人一样,只做好自己的活计。
甭管小叔子和弟媳妇怎么算计,她只要堵住耳朵假装听不见就成。
李水意被她妈一喊,顺势就从回忆里头抽了出来,“妈,我寻思着咱们从哪儿都攒点家底儿。就算是要分家,依我奶的性子,保不齐一针一线都不愿分给咱们。”
“不能吧?”刘香兰虽然有疑惑,但是说出口的语气,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就是她心里头隐隐还有一点希望,觉得她婆婆不会做到这么绝。毕竟还要在屯子里头生活,分家不分一针一线,可是明晃晃的把他们一家赶出家门。
“怎么不能!”
脸皮是什么玩意儿,她奶还有她二叔一家,也就是她大嫂马玲玲会考虑。但她一个孙辈儿的媳妇,心眼又多的和筛子一样,一准缩着头绝对不会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