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把田水明下了葬,第二天王立亮就上公社汇报去了。不过大队长走归走,割麦子的事情那绝对不能耽误。
休息了一晚上,大家伙又干劲十足,尤其是今年的产量喜人。交完公粮剩下的越多,他们各家各户能分到的粮食就越多。
一连五天,顶着高高挂在天上的火热大太阳,总算是割完了五百多亩地。
就在他们割完麦子之后,公社派来调查的人也进了生产大队的大门。来了三个人,派头都挺足,坐在办公室里头,一脸严肃。
“王队长,这事儿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弄出么恶劣的事情出来。你要知道咱们公社今年也是准备评先进的!”带头的人沉着脸,显然对王立亮的工作很不满。“那个死了的是叫啥,什么时候下放到你们七里屯的?把人打死的又是谁,具体的情况,你这几天都核实过了吗?”
这几天王立亮肯定调查了,也有了一定的结果。
他在心里头打了一下腹稿,才开口,“陈副主任,情况是这样的。清明时候我们屯的张大武去山上挖野菜的时候,遇上野猪没了命。”
“挖野菜还能遇上野猪?不对……”公社副主任陈爱民瞪圆了眼睛,一掌拍在桌子上,“你给我这瞎扯什么呢,这又跟清明死了人的事沾上啥关系了?”
“张副主任,您别着急,主要是这回把人打死的就是上回死了的张大武的儿子,张强!”王立亮没调查之前,委实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和张大武的死有关系。
还记得当初张大武没了的时候,张强就嚷嚷着他爹是被人害死的,还说什么他爹身上的伤口不对劲。但大家都以为他是一时接受不了,胡乱说的。
直到这事儿发生,他才知晓,张强居然一直在偷偷摸摸的搞调查。也着实搞不明白,为什么田水明要把张大武弄死。
他们屯里对待下放的这几个人也算是够不错的,又不拉他们出来接受批判,又没有折磨他们的身体,摧残他们的精神,咋的就能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呢。
“据张强说,张大武是被田水明害死的,他这是给他爹报仇!最开始也没想着打死人,但被咬掉了半只耳朵,下手就失了分寸!”
“胡闹!”陈爱民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没啥事儿,他自个儿的手生疼生疼的。这种时候,他也不能有啥反应,强行忍住了疼。
只不过冲着王立亮的时候,又发起了火,“你这个大队长到底是咋当的!一开始那个叫张大武咋死的,你为啥不调查清楚!现在搞出这种事情,你才来汇报,迟了八百年了!”
一个小小的七里屯,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十户的人家,结果还真能搞事儿!
王立亮站在一边没敢说话,表示虚心接受领导的批评。
陈爱民一脸烦躁,主任把这种糟心事儿交给他处理,可真是为难死他了。评先进的节骨眼上,他咋处理才不会影响到整个公社。
瞅着不说话的王立亮,气不打一处来,“少给我装鹌鹑,你说说,现在准备咋办!”
“这……”
“有啥说啥!”
“那我就说了啊,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小想法,陈副队长您就随便听听就成。”王立亮提前打好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