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慎行坐到床沿,从衣襟内侧取出被他折叠整齐的戚七画像,看了良久······
这可人的小东西啊!
她老喜欢缠在他身上,黏得紧紧的不放,小时候会惹他爱怜,现如今则会令他心动不已,几乎到了不能自制的地步。而旁人则不同,他一向与任何人都保持着礼节性的距离,更不喜旁人与他勾肩搭背,男女皆是如此,动手动脚全然是种不庄重的行为——唯有戚七是个特例。他爱上她的时候一定比他所能想像的还久,只不过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会爱上一个小女孩的事实罢了。
他轻轻抚着画像中戚七的轮廓,低喃道:“看来你不只把我迷得晕头转向,连对旁的女子坐怀不乱的本事也练就了,只怕成为圣人必定是指日可待。”
画中的戚七一双精灵似大眼仿佛有一箩筐地话要对他说。
哎!好想她!
随着吴慎行归来的日子越来越近,戚七的心情也变得越发明亮开朗起来,她开心得简直快要飞云霄。
还有一日呢!明日去码头,一定要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把自己捯饬得漂漂亮亮的,再把慎哥哥迷得五迷三道并开口向她提亲就更好不过了。
一整日全待在房中,翻箱倒柜地将所有的衣裳全部取了出来,放在床上,一件一件的在铜镜前比了又比,试了又试,看了又看,想着要如何穿搭才最好看。
这一个月来,冯威收敛了许多,变得彬彬有礼,试图改变她之前对他的印象,再次接近她,邀请她去戏园子里看戏、去广德楼喝茶,皆被她兴趣缺缺地拒绝了。兴许他以为她在故作姿态,矫情做作呢!谁有空去理睬他!他无非是无法接受有人对他的魅力视而不见罢了,当真是个自大自负又膨胀过度的孔雀男。
真可悲!不过,戚七一点儿也不会可怜他,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叫他自命风流。她戚七要是看男子的眼光这般差,会看上这种纨绔子弟的话,那么早在她及笄那年就在京城嫁人了,还用得着拼命赶回日影城。哎!只为他,她的慎哥哥,她日后的夫君,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男子。
思及吴慎行,她又忍不住将他一月前送来的最后一封信取了出来——
小七七,见字如面:
下月初七我就能回到月影城,估摸着午时就能到,特书此函是想告诉你,那日莫要前来渡头接我,路程太远我不放心,你且乖乖到商行等我即可,随后我便直接带你去桑屋,算是这段日子未曾好好陪你的补偿。
我即刻就要上船,在此不再赘述,乖乖等我归来。
念你的慎哥哥字
看着信中这寥寥数语却字里行间充满了无限关爱宠溺,戚七不自觉的嘴角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好吧!这次她决定就乖乖听他的话,明日巳时就提前去商行等她的慎哥哥。
“不知慎哥哥在若水国的这段日子可曾红杏出墙?他回来之后我是否该来个突击检查,譬如看看他衣衫上可有唇印,包裹里可有夹带女子的头发;若当真被我查到了,哼哼——那慎哥哥你就完蛋了,我永远都不要理睬你了。”戚七很是认真地自言自语,她不以为那个姓孙的狐媚子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不去勾引她的慎哥哥。
突然想到,吴慎行若是听到她的这番言论后会有的反应,她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哎,好无聊哦!好像能听他的声音哦!”一想到还要熬十几个时辰才能见到吴慎行,戚七就忍不住又叹息。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因为数月未见到他茶不思,饭不想,而略减消瘦的面颊,戚七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在自己脸上做点文章,好让吴慎行见了更心疼她一些,反思这种要跑那么远地方的生意就不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