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叹口气道:“唉……一再三令五申,不要与非洲和欧洲任何……”
周老三低头道:“这是我的错,我一力扛着!”
杨浩安慰道:“不怪周叔,周叔这些日子这么忙,跑来跑去的,哪儿能怪你啊。这事明天再说,大家先去休息吧,累坏了呢。”
周老三他们在这里搭有帐篷,杨浩等人没有,各自回去休息。
杨浩回到船上,一边抱着樊念诺睡觉,一边想处理办法。
这种事的处理办法早就全船通告了,谁敢瞎搞,留在当地不用回去了。
可都是自家兄弟,难道真要留在万里之外,任他们自生自灭?
可军法无情,慈不掌兵,船员也一样。犯这种错打军棍没什么用,万一染上病了,回到大明一传十十传百怎么办?
要不是欧洲鼠疫已经传到大明各地,杨浩都不敢来欧洲。返航路上还得给所有人一次次消毒,确保没有人染上鼠疫。
如果把他们留在这里,三五年内肯定回不去,他们再和当地人结合,就算现在没染病,以后也会染上病的。
还有来自大自然的危险和土著的危险,孤零零三个人待在异国他乡,估计都活不过三五个月。
杨浩愁的半晚上都没睡着,直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岸边堆积煤炭的货场围着一圈大围栏,次日一早杨浩起来,指挥船员士兵把这个围栏扩大一些。
牛马猪羊狗分类分性别拉出来关到围栏里,它们得上岸舒缓几天,身上脏的得洗洗,不然容易生病,死了就划不来了,还容易引发瘟疫。
安排好事情,杨浩跟着周老三来到隔离区,营地边缘一间木棍绑成,盖有油布的简易隔离房。
一见面船员李铁男哭着道:“东家,我们错了!求你不要把我们丢在这里!”
孙江跪下抓着木棍哭道:“东家,俺还有儿子啊,您不能把俺丢在这里啊!”
士兵郑凯没有哭,只跪着道:“大人,小的对不住您,这就以死谢罪!”
说着要把手里的尖头木棍往脖子上刺。
“慢着!”
杨浩手伸进去,想阻止他自杀,可没有他速度快,木棍还是插到了脖子里……
杨浩捂住他喷血的伤口道:“你这是何必呢?急躁什么啊!快叫军医救人!兄弟,撑住啊!”
郑凯嘴里吐着血,脸上带着笑艰难道:“大人,能…再见你…一面,小的…知足了!来世还…还当大人的兵!”
杨浩隔着栅栏扶住他流泪道:“你怎么这么傻啊?多大点事儿啊,犯得着自杀吗?!你让老子怎么向你爹娘交代!”
郑凯越来越无力,全靠杨浩撑着才没倒下,艰难地道:“求大人…照…照顾好…丽红和……”
话没说完,脖子一歪咽气了!
“兄弟!兄弟你醒醒!”
周老三叹口气,拉开杨浩道:“救不了了,唉……傻孩子!何必呢?”
团练第四百户百户官徐年喜悲痛道:“大人,郑凯今年21岁,祖籍山东济宁。入伍六个月,长枪兵。家中只有新婚妻子郑林氏,郑林氏在咱们出发前怀有身孕!”
杨浩无力地骂道:“傻子!你特喵的就是个傻子!你倒走了个干净,留下老婆孩子怎么办?让老子怎么向你大肚子老婆交代?!”
军医这时候赶来,叹气摇头道:“大人,火葬还是土葬?”
杨浩无力道:“火葬吧,至少把骨灰带回去……”
周老三看向正在给郑凯收拾遗容的李铁男和孙江,问道:“那他们呢?”
杨浩边离开边道:“隔离带回去,找个小岛隔离三年,三年后没有得病再放回来,得病的话……关一辈子吧!”
李铁男和孙江磕头谢道:“多谢东家!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杨浩一回头看到,大喝一声:“站起来!”
看到他们站起来了,杨浩这才走。
没一会儿营地多了一个木柴堆,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牛马猪羊狗逐渐拉下船活动,踏上陆地后它们平静多了,离船远远的走来走去。
骑兵中的半吊子兽医给得病的治病,身上脏的由船员们拉到河边去洗干净,烧起火堆烤干。
周老三带着的四艘武装商船早已清理保养完毕,开始给货舱装牲畜围栏,岸上的1835吨金银装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