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与绿芜大婚的日子立即定了下来,就在十天之后,第一个给冷清欢送来了喜柬,然后国公府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婚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冷清欢决定,要送沈临风与绿芜二人一份大礼,倾力制作一件足以轰动上京城的流云锦嫁衣。
皇帝嫁女,满城空巷,百姓都要齐聚街头,争相一睹公主的风采。朝中百官命妇也要入宫送嫁。霓裳阁的流云锦嫁衣,就要在这个时候惊艳上京城,名扬长安。
慕容麒这几日倒是得了空闲,在家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小云澈经常会把仇爹爹长,仇爹爹短的挂在嘴边上,对于自家这位喜欢端着架子,不苟言笑的王爷爹爹不是很满意。
没有仇爹爹帅,没有仇爹爹有趣,没有仇爹爹胆子大,没有仇爹爹疼自己......
小云澈掰着手指头脚趾豆地数落,招惹得慕容麒满脸哀怨与落寞。
别的也就认了,他堂堂麒王爷什么时候胆子小过?
“你每天晚上霸占着娘亲的床,非要跟娘亲睡在一处,不就是怕鬼么?我仇爹爹就从来不会,我还是个孩子呢,都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
他跟慕容麒争风吃醋,夜里霸占着冷清欢,睡之前还是饼干夹心呢,早上醒来就变成饺子皮了。慕容麒搂得娘亲死死的,自己想插只小短腿进去都难。
小云澈是从心底里瞧不起自家这个老爹,振振有词。
这个问题,麒王爷没法跟一个小屁孩深入探讨。他想方设法地讨好自家这位小祖宗,却不得其方。
两人关系的缓和,来自于上京的第一场初雪。
上京的冬天今年来得心急,昨儿还是暖阳和煦,一夜之间,突然降温,北风呼啸,天色阴沉,酝酿了半日之后,就飘起了雪花。
冷清欢在江南待了五年,适应了那里冬日的无风和暖,骤然冷下来,冻得受不住。
屋子里点起炭盆,地龙也生起来,将屋子里烘烤得温暖如春。她就缩在屋子里不愿意动。一撩门帘就感觉冰寒刺骨,寒风直往脖子里钻。
小云澈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兴奋得不行,在外面疯跑不肯回屋,这奶爸的责任就责无旁贷地交给了慕容麒。
慕容麒往日喜欢端着架子,不肯放低姿态。今日追逐云澈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两人一块出溜着坐到地上。
小云澈“咯咯”直笑,跟只小母鸡似的。慕容麒干脆就肆无忌惮起来,与云澈,还有小白狗欢欢在雪地里打滚,打雪仗,堆雪人,爷俩的感情在这里得到了升华,差了辈分,开始称兄道弟。
慕容麒:“兄弟啊,你这下手可够狠的啊?”
“大哥啊,冷不?你这靴子可都湿透了。”
小云澈穿一身的银狐滚边棉袄,就跟个球似的,分不出横竖。两条小短腿在雪地里捣腾得欢实。
第一场雪不大,爷俩全都连土带雪,滚了个热闹。反正,爹带孩子,活着就行。
慕容麒好不容易薅住他,打算带着这个一身脏兮兮的小泼猴去泡个热汤浴。
冷清欢都说过,一块泡澡是男人之间增进感情最好的方法。譬如,当初漠北谙达王子不就是主动邀请自己去泡澡吗?
小云澈活蹦乱跳地疯了半天,热水澡一泡,担保他上下眼皮打架,睡得跟小猪一样,自己跟清欢也好有个安静的二人世界。
小云澈还没有玩够,十分不想洗,胖胳膊短腿划拉半天,挣脱不开慕容麒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