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烛光定睛一瞧,冷清欢顿时就乐了。
这不是府上郎中养的那只猴孙吗?竟然偷偷溜进宫里来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守了多久,才等到自己单独一人的时候。这家伙纯粹成精了,难怪都说猴精猴精的。
猴子蹲在她跟前,脖子上捆着一块布条。冷清欢取下来展开,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已快马前往定州,想吃啥吩咐。”
这语气,若是纸条被皇帝老爷子截获了,怕是要暴跳如雷,将皇宫大内当成什么地儿了?还能来回送饭?
冷清欢这个时候可顾不上吃啥,赶紧从纳米戒子里摸出纸和笔,“唰唰唰”龙飞凤舞一行小字,叮嘱于副将搜捕那扎一诺,不要让她逃离上京。就盼着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吧。
消息送出去,冷清欢也就放心了。尽人事,听天命,爱咋咋滴,自己现在就专心陪自家婆婆过过招,略尽孝心。
惠妃哭了一阵子,再加上急火攻心,又被烟燎了嗓子,睡醒一觉,用晚膳的时候,竟然啊啊地出不了声了。
内务府前来审问口供,还以为她是装的,可把老太太气坏了,抻脖子瞪眼,跟斗鸡似的。
女人蛮不讲理起来,一般没人招惹,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有一个不能招惹的儿子。
内务府为冷清欢正名,说已经审问过云清妖道,他就是得了灵婆的好处,装神弄鬼陷害冷清欢。其实,他压根就不懂什么道术,就是个坑蒙拐骗跑江湖的。
惠妃自知理亏,但是让她向着冷清欢低头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仍旧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胡搅蛮缠。
内务府询问了蒹葭殿里的宫人口供,签字画押之后走了,说要去麒王府审问锦虞,此事她同样有嫌疑。
宫人们又劝说惠妃搬去锦虞的偏殿暂住两日,惠妃见到冷清欢如鱼得水,似乎是在故意跟自己耀武扬威,心里堵着气,就是不搬,夜里也住在主殿里。
这种半燃烧焦糊的气味是有毒的。
惠妃第二天就头晕脑胀,起不来床了。她端着架子不肯求冷清欢,冷清欢也不往跟前凑,幸灾乐祸。
宫人们央求侍卫帮忙去请御医,御医们一概推脱,说是皇上有命,闲杂人等不得出入蒹葭殿。
惠妃瞅着来来往往对着冷清欢大献殷勤的侍卫们,差点被气一个仰倒。
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一个嫔的确是不如这王妃尊贵,可是!她是麒王的娘,冷清欢只是个媳妇儿!媳妇儿随时都能换,娘只有一个!‘
她委屈啊,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这瘪气儿。于是她更加想念慕容麒,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好好的,把儿子支使那么远做什么?若是慕容麒在他一定会去跟皇帝求情的。
这火气一上来,更难受了,吃不下,喝不下,就连骂冷清欢都没有力气。
殿外,冷清欢跟侍卫宫人们已经打成一片,干起了她的老本行,摆摊算命,不对,看病。
不是她故意气惠妃,也不是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而是熟人多了好办事,你说自己在宫里连个帮衬都没有,不多拉拢几个人,万一想吃麒王府的烤鸭,鸿宾楼的水晶肘子了,怎么办?总要有个愿意替自己跑腿的人啊。
她在蒹葭殿门口支起一张桌子,搬一把椅子,沏一壶茶水,摆一盘瓜子,侍卫们见她平易近人,没有架子,所以也不客气。
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没有个小毛病?感冒发烧流鼻涕,跌打损伤加痔疮,有病看病,没病健体,针灸刺穴,而且还免费开方子。
若非自己有求于人,唉,在这皇宫里开一个医馆,应当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宫人们一瞅不行啊,自家主子在里面病得抬不起脑袋来了,这位麒王妃不是纯粹给自家主子添堵嘛?
大家伙推选了宫婢铃铛上跟前求冷清欢:“王妃娘娘,我家惠嫔主子今儿身子更不舒坦了,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您看......”
冷清欢心里道一声“活该”:“那是不饿,出来溜几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