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手掌上攥着的一把沙砾,不知不觉从指缝间流落出去,风轻轻一吹,最后连一点尘埃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忙忙碌碌中一周的时间就这样要过去了,周末快要下班的时候,无疾突然收到黄澤岷的一个微信,问他周末有没有空,一起聚聚,就他们俩人。
无疾基本上能猜到黄澤岷找自己是什么事,最近一段时间,叶虹虞亲力亲为、亲自部署,销售公司的商品浆业务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虹虞凭借集团雄厚的实力,把利达商贸和一众中小商品浆经销商打得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一口气收复了大片失地,集团里很多人心里不免犯嘀咕,怎么人家叶总刚来没多久,便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销售业绩,你范文建搞了这么多年的业务,反而被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搞得那么狼狈,把个浆纸业务都快做死掉了,呵呵,个中缘由,明眼人怕是都看得出端倪来。
范文建压力山大,在公司里,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的,如芒刺背,搞得他一整天一整天的龟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上个洗手间都来去匆匆的,尽量找没人的时候。
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叶总从来没有找自己谈过工作,只是HR不断的提拔认命销售公司的中层干部,都是自己过去的下属,他感到自己都快要被架空了,而且现在好像也没人主动给自己汇报工作,都迈过他这个总监,直接向总裁请示汇报,娘的,这群势利眼,看人头,王八羔子,再怎么样,过去我都待你们不薄,并不亏待你们,现在看我失势,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做人做事可以这样吗?
不过再怎么委屈,范文建也暗暗告诫自己,忍住,坚持住,只要集团和那个深不可测的叶虹虞没有行文撤销这就这个销售公司总监,那自己就厚着脸皮赖在这里,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老舅过去帮过董事长和集团那么大的忙,总不至于卸磨杀驴、鸟尽弓藏,把我给开了吧!
无疾想,过去在范文建那儿,陪他一起跟黄澤岷吃过几次饭,还一起打过牌,他自然有自己的联系方式,这倒不奇怪,只是从来没有跟自己联系过,过去有什么事,他都是找建哥,他和建哥的关系非同一般。
无疾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叶虹虞,一则显得自己坦坦荡荡没有私心,二则他想听听叶总的意见,看她有什么想法。
叶虹虞听了无疾的汇报,思忖了一会儿说:“去,听听他想说什么,如果不是被逼得急了,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亲自发信息邀请你的。去吧,自己小心一点就行。”
“好的,叶总,我马上回复他。”无疾说着,给黄澤岷回复了一条微信。
当无疾打车匆匆来到雍雅山坊的一间豪华包间,黄澤岷已经在这儿等候他了,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只烟屁股,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香烟味道。
看无疾进到包间,黄澤岷满脸堆笑,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打着哈哈道:“无疾,哦不,应该是褚总助,恭喜恭喜哈,好久没见了,当哥哥这儿就当给你一个迟来的祝贺哈。”
无疾嘴上谦逊着,说黄总太客气,这样太奢华了,自己承担不起。
黄澤岷客套道,这是应该的,本来也约了范总的,可是最近范文建身体欠安,在医院打吊针,可能就来不来啦。
无疾晓得建哥有两天没来公司了,可没想到他病了,转念一想,就算他没病,这样的场合他不出现最好,不然的话,回去给叶虹虞汇报便就为难了。
黄澤岷让服务员上菜,他拿出瓶人头马XO说:“无疾,今天我们哥儿俩就喝这个,我都存了一段时间了,今天正好喝了它。”
无疾觉得人家黄总真的很热情,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心里暗忖,黄总到底要干什么,总不会从建哥那儿得不到信息了,又来笼络我,也太幼稚了嘛,他怎么断定我会做那样的事,而且过去我只是和建哥一起见过他几面,并无私交,看来黄总是病急乱投医,被叶总打中要害,逼急了。
两人喝着酒,天南地北的神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