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岩倒无所谓,他说退休前能结识像无疾这样的小兄弟、像中昊叶总这样有能力干实事的女强人,他感到很欣慰,他告诉黄运化,现在他在集团地头熟,有什么消息出来随时告诉大家,众人可以集思广益,先做准备。
江培岩的想法很简单,今后云山化要生存要发展,只有靠人家中昊集团这样的大集团,靠叶虹虞这样的能人、强人,不然没有出路,弄不好还可能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多跟着自己来到浆厂创业的集团老部下老员工怎么办?他们有的还那么年轻,充满活力,他们都有孩子要养育、老人要赡养,如果浆厂垮掉了,他们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跟着自己从繁华的省城来到云山县这样的穷山僻壤创业打拼,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想生活的好一点,多赚点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有尊严的日子,可是照现在浆厂这个样子,别说发展,连生存都不可能,不管谁来当总经理都一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自己做总经理也同样无能为力,所以江培岩看好中昊,看好叶虹虞,他这么多年的作高管、做经营的生涯中,从来没有见到过像叶虹虞这样能干精明又目光远大的女人,只有像她这样的女中丈夫,加上中昊的雄厚实力,才可以引领云山化和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帮老兄弟走出困境,走向光明和辉煌,就像虞城浆厂那样,江培岩甚至很羡慕天然集团,很羡慕人家肖鉴侬,他们运气好,虽说上回遇到了迈不过去的坎儿,却是因祸得福,得到贵人叶虹虞相助,你看看人家现在,过的多滋润多好,江培岩甚至希望,照云山化现目今的样子,还不如就和中昊合并,这时还有很好的谈判筹码,一旦过了这个黄金时段,那时就只要任人宰割了。
当时江培岩和自己的老上级田啸田总谈起过这个事,田啸是聪明人,他当然识得时务,看得清形势,正因为如此,他比江培岩更加的悲观,所以他才动用关系要走,眼不见为净,浆厂肯定走不远的,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他只是一颗被放在浆厂的棋子,一个好端端、现代化的新浆厂搞成现在这样,那么多的建设资金不明不白的跑去哪儿了,他心里最清楚,所以这个是非之地留不得,他一定要走,只要能跳出火坑,到哪里都可以。
连田啸都没办法,江培岩感到更加的无助无奈了,本来天啸是让老江跟他一起走的,他俩是老搭档,配合默契,做成过很多事情,再说到了集团,有几个自己的老人可以用,可以说说真心话、发发牢骚总是好的,但是江培岩不愿意走,他要对跟着自己的那些老兄弟们负责,趁着自己这两三年在位,还有些话语权,要为他们指条光明大道,为他们谋条好的生路。
田啸勉强不了江培岩,只得由着他了。他明白老江的心思,便告诉他,自己到了集团,做了付总裁,总还是有些权利的,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定会尽力帮助他。
走的时候,田啸专门成立了云山化浆纸销售公司,由江培岩出任总经理,直接接受集团公司的指挥和管理,今后田啸在集团负责经营管理,其实也就是由他间接负责了,有了他的支持,江培岩还可以干很多以前干不了的事情,为实现他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江培岩跟无疾说,晚上随便吃点,他还有很多想法想要跟叶总交流沟通,找一个清静一点的地方最好。
无疾会意,那黄运化看上去粗枝大叶的人却是精明通透得很,晚上叶虹虞请他们吃完饭后,他就请娟娟他们一起出去唱歌,只留叶虹虞江培岩和无疾在茶楼里谈事情,他心里明白得很,江总只有依靠中昊和叶总,才能成事。江培岩是他老大哥,他一定要帮助他、竭尽全力支持他。
无疾事先已经给叶虹虞做了汇报,叶虹虞心里知道了个大概,和江培岩交流时,早已心中有数,只是虚心的向江培岩求教对策。
江培岩倒是胸有成竹,他说田总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今后的事情,云山化整个管理框架已经搭建好,特别是独立于云山化浆厂之外的营销公司,由他负责,有事可以直接向田总汇报,由他定夺,这样的话,今后不管有谁来当云山化的头头,都不太干涉得了营销公司的业务,那和中昊方面合作的机会大了很多。
江培岩说,他和田总都看好中昊,什么样的合作方式都可以谈,甚至天然那样地模式也可以,只是云山化现在刚刚开张,集团上上下下几千双眼睛都死死盯着浆厂,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到市场上遛遛,不然所有人都以为浆厂是块金元宝、聚宝盆,其实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有多少斤两,田啸和江培岩心里面最清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比是一艘刚刚造好的大船,内部却早就被大大小小的各种蛀虫蛀空了,千疮百孔、八花九裂,一旦下水进入汹涌的商海,扛不了多久的,便会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对于这一点,江培岩和田啸看得非常清楚。
只是现在谁都不晓得哪个人可以在争夺浆厂老大的这场战斗中胜出,只得静观其变,不过江培岩对中昊,对叶虹虞和无疾很有信心,他不认为有谁可以打败中昊。
所以,和叶虹虞之间的公事沟通得十分顺利,并没有占用太多的时间,江培岩只是叮嘱叶虹虞准备好一定量的资金,一旦赤山化开始运作,刚开头还是需要一些资金的。
叶虹虞让江总放心,资金上没有问题,除了中昊,还可以从其他地方调剂,充足得很。
叶虹虞事情多,叮嘱无疾一定多用些心在云山化的事情上,多和江总联系,有机会多和他聚聚。
车展后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云天化那边传来了消息,让人大跌眼镜,几个明面上的竞争者没有一个遂愿,云山化集团更上一级的管理机关从上海调来那里的办事处主任任云山化浆厂总经理,而且那位空降干部还是位年纪不太大的资格美女,也就小四十吧,这些都不是关键,据田总在集团公司那边了解到的信息,这位叫汪佳宜的女强人据传和袁建辉他们家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有消息灵通人士还在传,袁建辉老婆是汪总家的远房表亲,有好事者亲眼看到的,这位汪大总经理刚刚回到省城,袁经理就和他老婆带着礼物到汪总下榻的宾馆拜会她,待了好一阵子才走。
这下,连江培岩这个老革命都感到此事有些棘手了,如果真像外面流传的那样,那还真有些麻烦。江培岩倒不怕新来这位汪总明目张胆的搞事情,那样的话,上面还有田总,田总上面还有其他的人,总有能管得到她的人,就怕浆厂这边出内奸,那袁建辉性子本来很阴,捉摸不定,他如果他正和那汪总沾点亲,出些馊主意,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才是要命的,因为汪总是上级正式任命的总经理,浆厂的法人代表,从大上海空降到云山县这个穷乡僻壤,两眼一抹黑,她不可能不用自己的人。
不过江培岩久经世故,经历过一些风浪,还是有些定力的,他知道,就算那个汪总有背景,和袁建辉沾些亲,但是他推断,这个女人刚刚空降来此,做事应该不会太出格,而且听田总讲,从汪宜佳的履历表上看,这个人过去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员,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到今天这一步,看得出来是个比较稳重的人,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听人说,汪佳宜这个人还算正派,过去在不少有油水的部门任职,却是两袖清风,现在还住在单位分的那套福利房,外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这让江培岩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家都按照规矩来,那就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这个汪总真心实意想把赤山化浆厂做好,那也不是不是可以共事的,自己还可以利用自己的关系,助她一臂之力,但是江培岩心里十分清楚,无论哪个来云山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无力回天了,天量的债务,天文数字的贷款利息,就算环保竹浆市场再好,也没有可能填的上那个像无底洞一样的窟窿,除非被收购或是重组,有一家或是几家像中昊那样实力雄厚的公司,再加上像叶总那样精明有魄力的掌舵人,云山化才可能有出头之日,江培岩钦佩叶虹虞,甚至都有些迷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