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春光正好,院重草木茂盛,树荫遮挡住大半暑意,耳边不时有清风浮起。
若非那声威胁一声比一声重,估计在这里休憩也是美事一桩。
阮云今实在是听不下去这聒噪的叫声,掏了掏耳朵道:“剧本不该是这样的吧?”
张秘书骤然被打断,心情难免不愉。
“我还没说完。”
阮云今挽了下唇角,云淡风轻道:“凭两三句威胁就能让我删博,那你直接将我揪去警局岂不更省事还快捷,既然都一句登门拜访了,说明你身后那位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在这里跟我吵吵嚷嚷,你背后那位知道了得被气死。”
张秘书脸色微变,攥了攥指尖:“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阮云今左腿搭着右腿,双手抱着放在大腿上,身子前倾,微收下颌。
“是你想怎么样,一直在跟我兜圈子,却不把话题推进。”
张秘书扯了一扯唇角:“说到底,不过是要钱。”
她早有准备,不过是不甘愿就那么顺她心意地把封口费给出。
现在的小年轻真以为抓住了一点把柄就能要这要拿,那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把他们这些累死累活还得看资本家眼色的打工人放在哪里了?
何况,她要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老板分毫不出且还能顺顺利利将这事解决,老板说不定给自己加薪升职。
阮云今挑了下眉,右手支起,搭在下颌上,笑得眼角弯弯,小狐狸似的狡黠:“哦,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解决方式啊,都21世纪了,未免也太埋汰人。”
“要多少钱别废话。”
阮云今高中期间迷恋过一段期间的少女漫,曾经幻想过若是自己有一天也被富豪太太甩下一大笔钱,要求自己离开她家儿子,自己一定会反其道而行,欣然将钱收下,然后再说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呢。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种机会了,又因为高尚的品德节操的约束下,不得已要对那一大笔封口费说不。
老天啊,还真总会逮着老实人欺负。
阮云今心底戚戚然,想哭:“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九零后的处理方式。”
······
总算是将那些个瘟神送走,阮云今哈欠连天地回了屋中,就被三个齐齐给涌到眼跟前的人所挡住。
她看向脸色焦灼的爷爷奶奶,视线很快移开,落在周令晨身上。
“你怎么还在这,他们都走了。”
周令晨被问得有些许尴尬,总不好说自己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全身而退的。
他清了清嗓子,问:“外面的事,处理完了?”
阮云今挑眉,心底不解的是这人分明是他们的人,想知道什么回去问他们便是,故意留在这里做什么。
监督吗?还是杀人灭口?
难怪那女人会那般恼羞成怒地离开,原来是留了后招。
自己没有收下那笔钱,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
思及此,对周令晨的好感也簌簌往下降,阮云今冷着声道:“你想知道,找他们问去。”
爷爷明显皱了下眉,虽觉得孙女这样的态度很不礼貌,但也没来得及多思考些什么,拉过阮云今就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云今不想让二老担心,只道:“就昨天医院里的事,他们来找我了解情况。”
奶奶道:“了解情况态度就这样,小周警官,他们那几个也是警察吗?”
阮云今斜眼睨了过去,高抬下颌,姿态傲慢。
“是吧,周警官?”
周令晨面色轻顿,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况且阮云今的态度都摆在这里了,自己若是多说些什么,难保现在就得被扫地出门。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阮云今见他松口,心底也暂缓了一口气。
她可不愿意二老误以为自己在网上闹了什么事,到时候血压心率上升,到时候可就真有得忙了。
“既然没事了,那你.......”阮云今歪头看着眼前这人,柔声一问。
周令晨很麻利地抬起脚步就要走人,临门一脚却扭头过来对她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吧。”
阮云今听出这话中隐含的深意,却也是缄默无声地看向他离开。
她不敢赌,不敢连累别人。
周令晨说到底也是要恰饭的,若是“一时糊涂”帮了自己,今后身上这身皮还能穿多久,谁也不敢保证。
二老心底尚有疑问,到底是被阮云今三言两语地给忽悠过去。
就算心底再有疑问,想要追着孙女问点什么,她便借口工作的事,匆忙回了房间。
甫一将门关上,身子贴着门面还未站稳,却被屋中另一番景象给吓了个够呛。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