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的状态实在不怎么好,江枫眠只能将他点晕,背下了山。回府后,魏颜便让魏婴请了温情过来为江澄诊脉。莲花坞一役后,因化丹的打击,江澄的身体根本没有好生休养,整个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非常糟糕。
原以为从头再来,可以避开悲剧,没想到悲剧却重演了,这样的打击远胜过第一次经历。倒也不能完全算重演,至少这一世江家没有满门皆灭,江家弟子大多活了下来,江枫眠和虞紫鸢也还在。
温情诊脉后,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来煎。魏颜留了江枫眠自己照顾儿子,便与温情到院中说话。
“我从未听说过金丹被化还能修复,你明明不知道抱山散人所在,竟然还陪着他们瞎跑。”温情恨铁不成钢道,“怕是人家醒来,还以为你故意隐瞒抱山散人的踪迹呢!”
江家父子不晓得从何处听来抱山仙师能够修复金丹。温情与魏颜姐弟相交甚笃,如何不晓她们背后从来没有什么抱山散人撑腰。抱山散人不理俗事,若有联系,魏颜和魏婴就不会出现在尘世,他们在尘世扬名,即便曾经见过怕是也断了联系了。
先前为了让人有所忌惮,不敢随意针对,魏颜才默认了外面的猜测。若抱山散人能修复金丹一事传出去,魏颜再来解释不晓得抱山散人所在也无人信了。江枫眠相信他们与抱山散人没有联系,可江澄今日在山上没有找到抱山仙师,显然是疑心他们不肯说了。
“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这事若换做阿婴,便是略想一想我都无法接受,何况是发生。”
“金丹不能修复,但也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啊!”魏婴随口道。
魏颜呵斥道:“小孩子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情姐之前不是写了一篇关于换丹的文章吗?”魏婴委屈道。
“又在这里胡说八道,天下间哪个肯将自己的金丹剖给别人?”魏颜嘴上这么说,心里明白大约是有的吧!
若被化丹后要死不活的是她的弟弟,魏颜纵然恨铁不成钢,也是肯将金丹给他的。但温情的那篇文章,她也看过,不过是个设想,许多条件难以达成,风险太大。
魏颜话音刚落,江枫眠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袂歌,我方才听到换丹,你们说的是真的?!”
“江宗主!”对上江枫眠满是希冀的目光,魏颜叹了口气,“换丹只是阿情的一个预想,根本不现实。”
江枫眠“噗通”一声跪在魏颜面前:“袂歌,阿澄是江家的未来,他还年轻,他不能没有金丹。叔叔求你帮帮阿澄。”
魏颜怅然,她能说什么,说做宗主不一定要有高深的修为吗?江澄不是聂怀桑,没有玩谋略的脑子;不是魏婴,没有许多奇思妙想并付诸行动的能力;亦非蓝湛,心性过人,经得住挫折。
“这个叔叔,我做的亏心。”江枫眠哀然道,“因三娘子的缘故,我没有好生照顾过你与阿婴,还让你们多番受委屈,顾虑我的面子对三娘子多有忍让。可是,叔叔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阿澄不能就这么毁了。”
“江叔叔!”魏颜叹了口气道,“我唤你一声江宗主,并非是置气疏离之意。江叔叔的心意,我们姐弟一直记在心里。且我亦是将阿离当做知心好友,又岂会对她弟弟不管不顾。”
人走茶凉,她父母生前未必只认识一个江枫眠。可只有江枫眠和江厌离试图伸出援手,不是吗?养育母亲长大的抱山散人尚且对出山的弟子不管不顾,江枫眠有什么义务照顾离开江氏的魏长泽遗孤?
魏颜不像少时一般叫江枫眠叔叔,并非她对江枫眠有什么心结,不过是这种过于亲近的称呼容易刺激到虞紫鸢罢了。每次对上虞紫鸢,魏颜就非常明白江枫眠回避退让的心态。没法讲道理,不好打不好杀,骂是徒劳,只能当她神经病,不予理会。
“此事并非我不想帮忙,而是换丹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一个设想。换丹首先要有一个自愿献出出金丹的人,这个人必须是心甘情愿,在剖丹时主动配合医者才能维持金丹不散。其次,换丹风险极大,剖丹之人极可能丧命。”
“可以把我的金丹剖给阿澄!”江枫眠毫不犹豫道,“身为父亲,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已是对不起他。当初若非我同意让阿澄留在莲花坞,阿澄根本不会被温逐流化了金丹。即便是一线生机,也要试一试。”
“阿澄年轻气盛,没有金丹这一生就等于毁掉了。我早已看透世情,没有金丹固然遗憾,却不会因此轻生。将我的金丹换给阿澄,阿澄可以活下去,我也会好好活着。”
魏颜和温情不答应,江枫眠便苦求不止,两人到底没有经住他的哀求。幸而温情提到以魏颜的内功心法在旁辅助,或能将手术不到五成的成功率提升到七成。
换丹手术,剖丹之人需要保持清醒维持金丹运转,故此必须出于自愿。在实际操作中,温情更是发现剖丹不能用任何麻药,只能生剖。这样的手术,前所未有,持续了两天一夜。
手术结束,莫说江枫眠,便是主刀的温情和为他输送灵力维持心脉的魏颜都累瘫了。幸而是成功了,若是失败,魏颜也不知道该如何了结此事。
魏颜睡了一日醒来,才知道这两日温氏开始反扑,聂明玦那边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温氏也派出了人马反攻夷陵,却被魏婴和蓝湛带人打退了。魏婴和蓝湛配合默契,此役,温氏来犯之人悉数歼灭或被俘。
“阿莳新做了点心,我给阿姐拿了一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