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没说老皇叔坏话,但他对战幕的观点不是很赞同。
“军师这话未免太决断,就不兴有只懒惰的老年兽?”
温御背后,郁玺良又在心里咒骂一句,说好的不说老皇叔坏话呢?
“懒是什么优点!一年才一次除夕,非要赶在那个时候睡觉?那只老年兽是有多缺觉?”正如周帝所言,战幕的确对贤王萧彦有很深的偏见。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萧彦怎么做,战幕就是觉得此人危险,原因很简单,他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懒惰之人,那必定是萧彦的保护色,懒惰一日可装,装了半生懒惰的人,城府何其深也!(在这里也不得不说一句,战军师没有见识啊!)
“古语有云,懒驴拉磨屎尿多,这肯定不是优点啊!”温御看似反驳战幕那句反语,实际上想要表达什么,大家也都了解了。
郁玺良实在气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悄悄踢了下温御坐的那把椅子。
温御丝毫不领情,扭头,“郁神捕腿抽筋儿了?”
“脑子抽筋儿了。”郁玺良面无表情道。
堂上,宋相言还在看梁栋上那只年兽,左侧三个聊的正欢,唯独把秦熙晾晒在厅里,无人搭茬儿。
外面座椅上,温少行有些着急,“阿姐,老皇叔怎么还没来?”
温宛只在别人嘴里听闻老皇叔脾气秉性,她没真正见识过,不太好评价,但案子晚审一会儿是一会儿,说服小凉王那边需要时间。
温君庭从坐下那一刻就未开口,温宛犹如长辈一般拍拍他紧叩在膝间的手背,“没事。”
第六排,萧臣也觉得蹊跷,转眸看向萧奕。
“老皇叔故意的?”
在这件事上,萧奕最有发言权,“绝对不是,就是没睡醒。”
看热闹这种事,看谁不是看呢!
看那几个老煞神拌嘴也挺有意思,往日里在他们印象中尊威无匹,睥睨天下的人物原来嘴都这么损。
终于,萧彦千呼万唤始出来。
一身玄衣的老皇叔打开内室房门,迈步即是‘公堂’,如此之近,简直无须多走一步。
何为玄,先染白再染黑,黑中扬赤谓之玄。
老皇叔一出场,外面悉悉卒卒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视线皆落过去。
到底是皇族中最后一位老者,厅内四人皆起身,秦熙不必,他本来就站着,五人施礼,老皇叔行至主位。
厅外看客见状也要起身,柏骄直接走出去,“不用不用!花了银子的不用!”
但凡能看到的,都是花了银子的。
“军师,四年不见,老了些许。”萧彦最先看向战幕,那只杏仁眼跟另一只桃花眼无比巧妙配合,让别人看到眼中温和,只让战幕看出厌恶。
“前日贤王府,老皇叔眼花了?”那日他听闻萧彦入皇城,便想过去打个招呼,结果萧彦看到他直接冲进府门,待他到时府门关的紧紧的,一点儿缝隙都没留。
“没花,本王清楚看到一条老狗奔过来,吓的本王那个小心脏哟……”萧彦故意多看两眼战幕,立时抬手拍拍胸脯,“现在还没缓过来。”
战幕气结。
温御正想开口,背后郁玺良又踹一脚。
萧彦听到动静,眼睛终于瞄到温御跟郁玺良身上。
是的,两个一起瞄的。
然后。
白眼来的毫无预兆。
对面,秦熙拱手,“贤王殿下,老夫告温御包庇下属丁展池投敌叛国,更替叛臣养孽种温谨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