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尧瞪眼过来,李淳低头。
“她这样的女子,虽然没有显赫门楣,没有荣华富贵,甚至更惨,她连父亲都没有,母亲残废精神失常,可你也看到了,她有多坚强,她每天都在笑,她那张脸上的笑,本皇子从来没有过。”
“三皇子,您这话若叫德妃听到,可是不得了的事……”李淳忧心抬头,眼中尽是担忧。
萧尧苦涩抿唇,“本皇子怎么可能会让母妃听到,若叫她听到,必定又是一顿数落,身在福中不知福,可这是福吗?”
萧尧扭头看向妆暖阁里的女子,“自小到大母妃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她叫我欺负萧臣,狠狠欺负,我就得跟着那帮皇子一起把萧臣吊起来打!我打的最凶!因为我知道母妃有眼线,她在暗中盯着我,我若不听话,她不是哭天抹泪骂我不孝,就是讲那些所谓的大道理,让我明白只有按照她的意思做,才是对的。”
李淳心疼看向萧尧,“三皇子,熬出来就好了。”
“熬出来,熬到什么时候?”萧尧收回视线,认真看向李淳。
“三皇子……”
“走吧,我也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
车轮滚滚,轻尘微扬。
妆暖阁里,七时听到马蹄声,不由的扭头看向对面那辆马车。
直到马车驶离视线,七时眸子方才垂下来,落回到眼前被她盘起的飞云髻上。
在她印象中,那辆马车经常会出现在那个角落,一呆就是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里面坐的谁,要干什么,反正真的是很闲……
皇宫,甘泉宫。
自德妃千秋宴之后,温若萱一直在宫里等,等了两天两夜,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这会儿已过酉时,秋晴入殿禀报,贤妃在外求见。
温若萱自是让秋晴把人叫进来,再去准备些糕点跟茶水。
“臣妾拜见宸贵妃。”贤妃性子稳,声音也柔和,虽年长温若萱几岁,容貌上却没有太大差别,尤其是那份恬静淡雅,温若萱偶尔还会摔个杯,赌个气,逼急了也会骂骂娘。
贤妃从不曾。
“贤妃客气,快坐。”
此刻温若萱居于主位,贤妃恭敬坐在贵妃椅上,“臣妾此番来,是专程为德妃千秋宴之事,负荆请罪。”
一语闭,温若萱愣住。
为何是请罪,不是道谢?
那夜自家侄女做的事摆明是替贤妃出口恶气,前因后果她听秋晴学的明明白白,自认整个过程宛儿做的非常出色。
怼人怼的毫无瑕疵,堪称范例。
“何来负荆请罪之说,也是我们家宛儿看不惯德妃作威作福的样子罢了。”贤妃口径非之前预想,温若萱自然不会照着准备来。
“温县主大义,其实不瞒贵妃,臣妾料到德妃会有所刁难,之前嘱咐过臣儿,忍忍也就过去了。”贤妃浅声抿唇,态度恭谦。
温若萱也算在皇宫这口油锅里翻来覆去炸成了金黄色,听口风便能猜到贤妃此来用意,还真不是道谢。
“萧臣是皇子又是男人,那种场合自当忍,偏生宛儿那丫头自小长在御南侯府,不懂规矩,平白在千秋宴上就把德妃给得罪了,还挂了本宫的名。”温若萱没有很生气,但她得让贤妃明白,自家侄女可没在贤妃的织锦上与德妃争辩,只道那是甘泉宫的织锦。
这事儿德妃若追究,也落不到昭纯殿。
贤妃听罢,目露歉疚,“是臣妾连累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