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温宛自东市与卫婧分开后原想回大理寺,可想到万春枝的事便折返到朱雀大街来见玉布衣。
这几日接连发生好事,玉布衣整个人都神经了不少。
温宛入金屋时,玉布衣正吩咐殷荀给他沏最便宜的茶叶渣子,要是能找到用树叶做的那种泡出来有土腥味儿的假茶叶就更好了。
待殷荀离开,温宛颇为担忧坐到金桌对面,“玉食神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有啊!”玉布衣眉飞色舞的表情,与那日一模一样。
温宛越发忧心,怕他受刺激,“玉食神没事的,但凡你有困难温宛鼎力相助。”
玉布衣感动,“只要县主离我远一点,我一般不能遇到什么困难。”
温宛,“……”
反正在玉布衣眼里他就要与眼前这尊瘟神彻底没有关系,也不在乎说话坦诚些。
“咳,县主来的正好,万春枝……”就到这里,玉布衣‘噗嗤’一下笑出声。
温宛皱皱眉。
“县主有所不知,万春枝昨日当场给我一百万金买下问尘赌庄一成股。”玉布衣生怕温宛不相信,自怀里取出契约展在半空。
白纸黑字,板上钉钉。
温宛对着那张契约,面无表情,“昨日万春枝派人到问尘赌庄传话,只要问尘赌庄现有股成持有者每人分她半分,她便入注赌庄千万黄金拼问尘赌庄他日辉煌。”
契约慢慢挪开,玉布衣双目圆睁,“她是什么时候傻的?”
有些事愿打愿挨,温宛不该怪玉布衣,可如此一来,十成股万春枝已占一股,剩下九成股每人给她一半,万春枝占股四成五,加上她在玉布衣手里买的那一成,就是五成五。
持股多者有话语权跟决定权,那问尘赌庄岂不成了万春枝的!
这不行,她不同意!
问尘赌庄只能是她的!
“玉食神。”温宛从来没有真正看玉布衣的脸。
此刻她缓慢起身见玉布衣抬头时突然跺脚,“呸—”
直到温宛气鼓鼓离开,玉布衣才反应过来。
“呸我干什么呢!这不是很好的事咩!你从我身上薅的羊毛我都没让你还!”
不管玉布衣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万春枝已然持有问尘赌庄一成股的事实。
万春枝不比玉布衣,一百万金跟百千万金也不是一回事。
温宛得给自己加注,才能获得问尘赌庄的绝对持有权……
月冷,风轻,杀人夜。
天牢守门的两个狱卒穿的厚,只是夜凉有些冻手。
他们缩着袖子握紧手中竖起的长矛,不时审视四周。
天牢守卫森严,除守门狱卒,每晚会有三列卫队轮流在其周围巡视。
不过依宋相言对温宛的解释,所谓‘森严’只是相对而言。
相对于那些想从正门闯进天牢劫狱的人,那必须不能让他们得逞,大理寺还是要脸的。
至于那些飞檐走壁的高手,谁也挡不住。
浩瀚夜空倏然掠过一道光影,其中一个守门狱卒不禁抬头。
“你在看什么?”另一狱卒问道。
那狱卒仰头望向夜空,“最近家里开锅有些困难,我寻思着替家父办个寿筵收收礼。”
“你父亲死七年了吧?”
“办个冥筵。”
“好主意。”
“你去不,我正式邀请你!”